他们所在的这个暗室,墙与墙贴的特别近,两人也因为姿势关系,靠的特别近。
谢识衣手还握着他的手腕为他疗伤,墨发和衣衫上的冷意凉薄疏冷萦绕言卿呼吸间。
谢识衣入内为了不被人认出,换了少年身形。在明明幻幻的青雾红光里,他散开的鸦发像是最浓墨重彩的一笔,红衣飒飒冷冽,一如眉眼,秋水寒霜凝于剑上。
脉络间流淌过冰寒灵力,言卿后背贴着墙,抬头,看着谢识衣现在的样子,一时恍惚。与其说他对穿红衣的谢识衣陌生,不如说是害怕更多一点。南斗神宫青石门打开的那一天,谢识衣握着剑走出,万物崩塌毁灭之际,那掠过干涸血迹的血色衣角,好像在遥不可及的彼岸。
这时,隔壁传来二人的对话,伴随细细弱弱的哭喊、喘息,暧昧绮丽。
“颜师兄……”
“潇潇,不要怕。”
言卿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和谢识衣被困于暗室听隔壁的人表演活春宫。
太离谱了。
“……”
隔着一堵墙。
墙后是白颜二人在行苟且之事、翻云覆雨,各种不堪入耳的对话。而他身前是谢识衣,清冷无暇好似冰雪,握着他的手,也不知道听没听到。
言卿提议道:“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谈?”
谢识衣云淡风轻反问:“换个地方,你就会认真跟我谈?”
隔墙的巫山云雨在狭窄的暗室里声音激烈,更让暧昧横生。
言卿头一热,想也不想道:“可是在这里,你又真的能心无旁骛跟我谈下去吗?”言卿:“……”
不对,他这问的是什么问题。好了,现在他都能想到谢识衣会怎么回打他了,绝对冷笑一声反问“为什么谈不下去。”
不过让他意外的,谢识衣并没有这么回答。沉默的片刻,他感觉谢识衣冰冷的掌心好像有那么一丝热意。
谢识衣松开他的手,在昏暗中别开脸,冷冷道:“去哪?”
言卿舒口气,说:“去天人道吧。”
“好。”谢识衣一手紧握着不悔剑,往前走。
结果言卿还没走两步。
忽然听到隔壁的白潇潇在温存的片刻,撒娇一般说:“师兄,你不要去救燕卿好不好呀。”
男人在情//事中总是容易失去理智,颜乐心轻轻喘气问:“怎么,潇潇不喜欢他?”
白潇潇负气道:“对,我不喜欢他。我不要你和他双修救他。”
颜乐心勾唇一笑:“好,师兄只属于你一个人。”
言卿:“……”
幸好谢识衣对于这种无聊的事也不会多过问。
短暂的步伐停顿过后,谢识衣继续往前走。
言卿慢悠悠地吐口气,他上辈子是十方城少城主,对于这两人的情//事见怪不怪。因为谢识衣在旁边才让他觉得太别扭罢了。真是有病,这种时候还要提一嘴他。言卿觉得糟心,也不会让他们好过,走之前、随随便便在一堵墙上画了个小小的符,算是稍后给他们一个小惊喜。
与此同时,另一边。
殷无妄被谢识衣砍掉一只手,失血过多陷入昏迷,体内幻蛊虫的毒素一点一点蔓延,他头晕目眩。
白潇潇的血好像是另一种毒,让他口干舌燥,浑身发烫,血液翻涌。
殷无妄眉心的血菱边缘浮现出一点黑色来。他脸色苍白,眼睛却是赤红一片,靠着墙壁,眼神绝望又疯狂地看着天壁。
青雾太浓,他看不清这雾,看不清前方,就像看不清这笑话一般的人生。
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为什么……
隔壁缠绵的呻//吟慢慢传入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