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为整个文远侯府脱罪。”
罗绍咬着指节,眼珠左右动来动去,手握成拳,情绪失控:“那就没办法了?谢琢害我成了、成了——我要他死!不,死都便宜了他!我要亲手活剐了他!”
终归是宠爱了二十年的亲子,且这件事,破坏了文远侯府与大皇子间的信任,文远侯也心有愠怒,安抚道:“你安心休养,爹知道你受了罪,若真是谢琢搞的鬼,爹定会将他绑到你面前,让你报仇。”
文远侯走后,罗绍脱力地躺在床榻上,好像全身没有一处不疼。想起他爹说的,会给他寻找名医,又艰难地坐起身,重重拍着床板,喊道:“人呢?药!把药给本世子端过来!”
不多时,有侍女惊惶地端着药碗进来。
罗绍冷笑,伸手拧了一把侍女的腰,听她痛呼出声才收手,阴郁道:“前几日,不是还费尽心思往本世子床上爬吗?啊?现在躲这么远干什么?”
侍女低着头,白着脸不敢接话。
喝完药后,罗绍靠回倚枕,摆手:“你滚出去,替我叫个人。”
谢琢轮完值,走出文华殿不久,就远远看见行来的文远侯。
他避让到宫墙下,低头垂眸。
文远侯停了下来,神态语气如常,似乎完全没有被这几日发生的事影响,很是温和:“谢侍读这是要回天章阁?天气渐凉,谢侍读可以注意,莫要生病。”
听见这句,谢琢敏锐地抬眼,看向文远侯,随即恭敬道:“谢侯爷关心,下官定会谨慎。”
“嗯,谨慎就好。”
等文远侯走远,谢琢立在宫墙下,整个人都似陷在了阳光照不到的阴影里。
很明显,和大皇子不同,即使还不清楚他用的到底是什么手段,但文远侯这个在洛京沉浮多年的人,已经察觉他在这件事中充当的角色了。
谢琢唇角浮起薄笑,果然——这样才有趣。
又过了两日,葛武找到谢琢:“公子,这两日好像有人跟踪我们。”他描述道,“不只是跟踪,无论我在宫门口等公子,还是在回家路上,甚至在院中扫地,都会感觉有人在暗处窥探,阴恻恻的。”
谢琢很清楚,葛武虽然在诗书方面一窍不通,但五感天生就比常人敏锐,思索片刻,他吩咐:“你今晚不要睡沉了。盯了两天,对方若是要动手,不会拖太久,拖得越久越容易被发现。”
“是,公子。”葛武不放心,“要不要我去琅轩叫两个人过来一起守着?”
谢琢摇头:“不用,对付只有一个护卫的我,不会来多少人,你去琅轩,反而可能节外生枝。”
葛武向来是自家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好,我听公子的。”
到了傍晚,淅淅沥沥的秋雨下了下来。
葛武正在扫院子,忍不住抱怨:“这棵大树又能开花又能遮阴,确实有用,就是入了秋,叶子天天掉,刮风下雨掉得还会更厉害,怎么扫都扫不完!”
谢琢系着披风站在檐下:“明明是你自己看不得院子里有一片落叶。”
也是。
确定暗处没人盯着,葛武又问:“公子不担心?”
谢琢反问:“你担心?”
“我不担心,来两个打一双,来三个也不怕!”葛武拍了拍胸口,“我会保护好公子的!”
谢琢看了看天色:“嗯,扫完院子就去洗澡睡觉,我先去书房了。”
过了二更,已近夜半,谢琢才放下笔,拿着烛台走出书房。
他的书房和卧房相连,都在东面,关上书房门后,不过十几步就到了。
外面依然下着雨,雨声落在屋顶、地面,遮盖了许多细微的动静。谢琢似乎有些疲累,捏了捏眉心,进到卧房后,很快就灭了烛火,躺在了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