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沉默无言。
等乘坐的马车到了府前, 裴观月先行下了车,直接向门内走去。
就在方幼青准备踏着凳子下马车的时候,裴观月又转头折了回来。
长而密的睫毛在下眼投下一片阴影, 让方幼青看不清他的神色, 只见他伸出手道:“下车吧夫人, 我扶着你。”
扶着手下了车,他又恢复缄默。
任方幼青再心大, 这回也感觉出来了。
裴观月, 绝对是在生气。
伸出手拉住走在前面的人的衣袖,方幼青小声问道:“夫君,你怎么了呀?”
难道是因为她和翟清走太近, 让他心中不悦?只是按原剧情来说,这会裴观月和翟清,并没有产生知己以外的感情啊。
莫非是剧情又出了什么差错, 真让人头大。
“我没什么。”
这还没什么,当她傻呢。
向来最讨厌这种藏着不说,然后猜来猜去生闷气行为的方幼青站在原地不动了。
“你明明就是生气了。”她肯定道。
回头是少女抿着嘴生气的样子, 眼睛晶亮亮的。
明明感觉到失落多余的人是他,她又怎么可以这么直接对他表现出生气的样子呢。
轻叹了一口气, “回房里再说吧,你需要赶紧处理伤口。”虽然没受什么大伤,但是细小的伤口不少。
听到这句相当于承诺的话, 方幼青这才跟着继续走了起来。
虽然是夫妻, 但是出于心照不宣的秘密, 两人并未住在一个院子里。
到了方幼青住的院子, 红袖早已在门前候了很久, 见她终于回来了, 激动地叫喊。
“夫人,你可算回来了!”说着,她朝方幼青奔来,等到看清对方一身脏污的衣物和几处细小的划伤时,红袖的眼泪唰的就流了下来。
再开口她就带了哭腔:“我苦命的夫人,又是哪个心黑的贵女欺负你了!”
方幼青:“……”
这次还真不是贵女,不过这件事牵扯到皇帝,她也不能和红袖说清楚,只得含糊道:“没被人欺负,就是我自己追着狐狸跑,不小心摔倒掉坑里了。”
红袖又是一阵大哭,“夫人,你这么柔弱,追什么狐狸嘛,吓死我了。”
抱着她拍了拍后背,方幼青一脸无奈。
旁边的裴观月见她求救的眼神,开口道:“红袖,夫人需要洗漱上药,你去让人抬桶热水,然后把金疮药和消肿化瘀的药拿过来。”
听到吩咐,红袖停了下来,抽了抽鼻子,飞奔去完成裴观月交给她的事情。
进了屋内,裴观月道:“等会你先洗漱,我去忙公事,待你洗好了让红袖去喊我即可。”
说完,他便离开了房间。
不过一会的时间红袖就领着人抬了桶热水进屋。
婉拒了红袖想要服侍她洗漱的请求,方幼青泡在温热的水里好好的洗了个澡。
身上的泥水都已经干了,留下灰痕。
脱下衣服才发现,身上到处都磕碰出来的青紫痕迹,在白皙的肌肤上看起来格外明显。轻轻一碰,就疼得她直抽气。
在手臂和脖颈这些露在衣服外面的地方,有不少细密的划痕。有的已经结了血痂,有的损伤面积比较大,还没长住,一遇到热水,就又开始流血。
她只受这点伤都疼得不行,那翟清估计会疼十倍百倍。不过哪怕是再疼,好像也没见他吭过一声。
思及他从小到大的生存环境,方幼青就又能理解了。
或许他早就已经习惯伤痛,一个宫婢生的皇子,在捧高踩低的皇宫中,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不知道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