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还有很多,很满足地笑了。太好了,如果每天都有荤汤给盛同裕喝,他肯定能够把身体养好。
盛同裕狼吞虎咽地吃完,连最后一口汤都舍不得,抬起保温筒,筒口朝下倒了半天,用舌头舔了舔筒口流下的汤汁,打一个幸福的嗝,长叹一声:“真好吃!”
陆桂枝收拾好东西,拎着保温筒就往门诊楼走去。
聂小菊上班的地方在一楼走廊的五官科,是个相对冷清的科室,平时也就偶尔有几个看近视、配眼镜的人到这边来。农村娃娃鼻涕拖得老长,也就是吸溜一下,袖子一抹的事儿,不会有人想到鼻炎二字上,更不会有人去医院看病。
五官科诊室位于医院门诊的西北面,终日不见阳光。聂小菊穿着白大褂正无聊呢,看到陆桂枝进来眼睛一亮,起身招呼着:“桂枝!”
陆桂枝坐在她对面,隔着一张问诊台。台面很干净,一簿空白处方摆在正中央,右手边摆着一个消毒铝盒,里面放着棉签、压舌板、体温计。
聂小菊问:“盛老师现在怎么样?好多了吧?”
陆桂枝笑了笑:“好多了。血吸虫病复发,幸好这次抢救及时,没有大碍。就是得平时多注意营养、好好休息。”
聂小菊有点不太好意思地说:“桂枝,我上次批评你没有照顾好丈夫,是我的错。我不知道盛老师得了血吸虫病,这个……不怪你。”
陆桂枝摆摆手,半点没有放在心上:“没事没事,你是为我好,我知道。”
两位事业女性相视一笑。
陆桂枝问:“小菊,你家老周有门路,可不可以帮我买辆自行车?花多少钱你只管说。”
聂小菊的丈夫周兵是军转干部,在物资局当副科长,手里有点小权利。
聂小菊愣了一下,忽然就笑了,笑得喘不上气来:“唉哟,桂枝你终于想通了,知道找我买自行车了?没问题,我有办法我有办法,保管给你买到!”
陆桂枝被她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她以前批评过聂小菊贪图享受,手表、自行车、缝纫机……别人有的聂小菊都要有。
聂小菊站起身,走到陆桂枝身边,扶着她的肩膀道:“桂枝,你以前过得太苦了,有钱都送到陆家坪,我劝你你也不肯听,还说我不理解你一颗孝心。要我说,你们两口子双职工,现在连辆自行车都没有,真的是太丢脸了。”
陆桂枝以前觉得她这话刺耳,但经历过良华结婚这事之后,她想过很多。孝顺父母没有错,但无止境地贴补、忽视了小家却是错的。她除了是女儿、姐姐,还是母亲、妻子,对不对?
陆桂枝抬起左手盖在聂小菊压在她右肩的手上,身体向后靠了靠:“小菊,你讲得对。”
难得听陆桂枝认可自已的话,聂小菊有点受宠若惊,哈哈一笑:“你放心,我今天下班回去就给老周下命令,一个星期之内就把新车给你送过去。”
陆桂枝从怀里掏出一沓钱,放进聂小菊的白大褂的大口袋里:“这里是我刚取的一百八十块钱,如果不够你就帮我先垫着。”
聂小菊是个爽快人,手在口袋外拍了拍,听到那沉闷的声响,笑眯眯地说:“我办事,你放心。”
拜托小菊帮忙买车之后,陆桂枝安心回家。这一次她快步如飞,感觉全身上下都洋溢着一股劲儿,寒冷的北风从后背刮来,似乎也成了推力,推着她不断向前。
一进门,屋子的暖意就扑面而来。
陆桂枝出门之前烧好了煤炉,通风孔只露出一条缝。煤炉外面笼一个方形的木头架子,架子上嵌一块格栅板,面上盖床小小的棉被——这是湘省人冬天烤火的物件儿,名为“火桶”。
木头架子与格板扣在一起像个罩在煤炉上的“桶”,围坐在炉子旁边,手和脚都可以搁在架子上,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