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陆蕊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地方, 注定要失望。
现在的陆家人已经不是以前善良、老实、任人欺负的陆家人,每个人在风雨之中历练过之后,自有一套为人处世的原则与方法。
善良, 也需有锋芒。
老实,但是有底线。
谁欺负过我,我每一笔帐都记着呢。
陆蕊以为大家还像以前一样, 说几句好话就忘记了曾经的苦楚;装一下可怜就会同情心爆棚纷纷慷慨解囊。
殊不知, 今时不同往日,大家都学聪明了。
陆星华有文化、有气质, 表现沉稳、有担当, 当仁不让地成为陆家掌舵人。他认真地看着陆蕊,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 说话毫不客气。
“你们家的事, 我们都不敢管。大哥既然开建筑公司, 安全与质量就得天天讲、日日抓。出了事情该怎么处理,他自然有套路和办法。我们都是平头老百姓,管不了。你们请回吧!”
陆蕊眼中的泪水扑簌簌地向下掉落:“三叔, 我小时候你还抱过我呢,真的就一点情面都不讲吗?被公安带走的人是我爸, 也是你大哥啊~”
陆星华嘴角挂着一丝嘲讽:“自己做下的事,就自己承担, 莫攀扯上别人。如果要赔钱,你们家有存款、有房子、有车子、有首饰,都卖了还不够, 再来找我们。别的, 休谈!”
徐云英说:“你们要是没饭吃了, 到我这里来总有一口吃的, 这就是我这个做妈的能够做的。其余的……我没能力。”
杨桃庄听到这里,往地上“呸!”了一口,“再穷我也不得连饭都没吃的。一屋子没良心的,我们走!”
母女俩走出陆家老屋,满脸焦灼:死了三个人,这得赔多少钱啊?再加上拖欠农民工的工资,怕不得十几万?
杨桃庄心里头打鼓,望着女儿:“要不,我们把省城那房子给卖了吧?”
陆蕊咬牙:“也只能先这样了。”
想到陆星华一脸的嫌弃,杨桃庄气愤得直跺脚:“明明他们那么有钱,却一点都不肯帮忙,非逼得我们卖房子,太没人性了。”
陆蕊一脸的阴沉,没有吭声。
杨桃庄一边走一边骂,忽然停住脚哭了起来:“你爸不是人,你爸在外面养小老婆,我不想救他……”
陆蕊忽然尖叫起来:“啊——”吓得杨桃庄脸色发白,呆呆地看着突然发疯的女儿。
一股愤懑之气在胸中燃烧,陆蕊忽然跳了起来,面孔也变得扭曲:“无能!无能!我这样帮你们,都改不了你们那原本卑微的命运!”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我无情无义。
说完,她疾步如飞,一下子就跑得没影子了。
杨桃庄看着她的背影,半天才回过神来,骂道:“说的都是些什么屁话?念了几天书尽说些文绉绉的话,死女子,要你有什么用!”
过了几天,陆良华全须全尾地回到家中,杨石虎却没有放出来——陆良华把他给告了!
万老太看女婿来硬的,只得把棺材本掏了出来,交给他两万块钱,陆良华这才勉强撤了诉。省城的房子这个时候价格还没有完全起来,贱价卖了一套还不够,另外一套陆昌寿住着呢,哪里肯让他卖?
这一回,陆良华像是变了一个人,反正房产证在他手上,写的也是陆良华的名字,卖掉之后再找人来逼屋里人搬走。陆昌寿看陆良华落魄,没油水可捞,只好带着孙子陆久华回到陆家坪。
省城的住房、公司全部卖掉,勉强凑齐赔款和工程欠款,总算把这个窟窿补上,免了一场牢狱之灾。
一切打回原形,再难翻身。陆蕊户口随学校迁到京都,桃庄的户口原本就在乡下,陆良华自己和陆志远的户口迁回陆家坪,安心种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