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到门外站着的那两只妖怪,徐以年心里有了几分考量。
看来罗长老虽然以贵宾之礼相待,对郁槐仍是十分忌惮。
走到沙发旁边,徐以年弯腰低身,将端着的酒盘放置在长桌上,而后从酒盘中取了一小盏酒,动作轻柔地摆在了郁槐面前。
他以为这样就算倒酒了,正想退到一边,郁槐对他说:“坐。”
徐以年一怔,站在原地没动。
他摸不准郁槐的意思,没法分辨出对方是识破了他的身份拿他找乐子,还是纯粹看他扮演的侍者顺眼。他和宸燃的原意是来这里探听消息,如果能借机弄清楚幻妖们伏击杀人的用意更好不过,好巧不巧地,他和郁槐撞在了一起,要是真的坐在了郁槐旁边,一会儿怎么从这里脱身就成了大问题。
徐以年假装没听见,想借此敷衍过去。看他一动不动装鸵鸟,郁槐面上带着笑,声音却冷了下来:“不愿意?”
“新来的,还不怎么懂这儿的规矩。”罗长老笑着向郁槐解释,而后侧目注视徐以年,语气严厉地命令,“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坐下!”
“……”
横竖躲不过,徐以年硬着头皮坐在了沙发上。
“离那么远,还要我过去请你吗。”郁槐凉凉地问。
如果不是情势不对,徐以年真想对他点个头,然后说是啊,你要是请一请,我勉为其难考虑考虑。
哪怕内心的想法再丰富,迫于形势,徐以年不得不起身走了过去。比起被打晕后交换衣服的男侍他要更瘦一点儿,修身的衬衫和西裤穿在身上略显宽松了,为此徐以年把皮带系紧了些,窄腰长腿便非常明显。他朝郁槐走过去时不少人用暧昧的目光看着他们。
徐以年原本想走到离郁槐半臂之遥的地方坐下,他不相信这次坐下后郁槐还会跟一个小侍者计较。可快要到他预想中的位置时,他忽然感觉地板变得异常光滑,脚上也像是被什么绊了一下,照理来说,他的各项身体反应能力都是顶尖的,偏偏这次他半个身子麻了一瞬,直接导致第一时间没能找到平衡,整个人都向前倒去。
有人在这时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将他拉扯进了怀里,对方用的力气太大,徐以年几乎是和他撞在一起的。郁槐身上沾染了淡淡的酒气,说话时徐以年能感觉他胸膛处些微的震动,雄性特有的侵略性变得存在感极盛。
“怎么突然热情起来了?”郁槐盯着怀里的人,语气调侃。
“……………………”徐以年心如死灰。
他侧身坐在郁槐的大腿上,双腿悬空,连地面都踩不到。为了防止他掉下去,郁槐干脆单手揽住了他的腰。相触的皮肤传来炽热如火的温度,如果有人给他测心率,说不定那台倒霉的机器都会因为他过于猛烈的心跳爆掉。
他妈的,别跳了。
跳那么大声不怕被听见?
实在没什么办法,徐以年破罐破摔,顺势将头埋进郁槐的肩膀,装出一副依赖的样子来掩盖自己脸颊涨红的窘态。
在场的大概全没想过投怀送抱能明目张胆到这份儿上,段位低得可怕,好几个侍者都在偷笑。
“都下去吧。”罗长老适时开了口。
侍者们低腰鞠躬,端着酒盘退出了包厢。宸燃离开前多看了徐以年一眼,却也只能跟着出去。
闲杂人等离开后,罗长老缓声道:“就像之前和您说的,衡景上来的时间不长,他的想法不成熟、对家族的了解也不够深刻。您若是愿意换个合作对象,解决内部矛盾后长老院会奉上一半的家族资产作为谢礼。您应当知道幻妖一族擅长经商,产业涉及多个领域……我们都可以直接转交给您。”
徐以年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了,搞了半天,长老院是想劝郁槐换个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