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正常的。老夫还见过有大老爷们失忆后,心智如三岁小儿追着要人抱的,什么胡话都不出奇。”
“那,那这可如何是好?还能恢复么?”吴启迭声问道。
“这可难说了……”老大夫想了想:“但这位大人既有认得出的人,那该只是失了部分记忆罢了,情形不算太糟,总还是有恢复的可能。”
失忆之症,无药可解。
老大夫只留了张舒筋活血的方子,嘱咐让好好休息,便拎着药箱子离开了。
湘眉不知所措:“小姐,这可怎么办啊?”
关瑶转身,对上裴和渊投来的视线。
清泓不波的目光,比方才清澄多了,似是极快便接受了自己失忆这事。
认得吴启,甚至认得梁大人……但就是认不出她来。
“过来。”裴和渊朝关瑶招手。
梁成潜自觉避走了,湘眉与吴启也都被摒退。关瑶挪着步子靠近,被一把拉入怀中。
还是那个丰神濯然的郎君,周身还是那股清雅的书墨味儿,可这举止,完全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关瑶难得小媳妇般一声不吭,浑身发僵且不自在。
要知道以前她才是主动的那个,可自打方才她提着枣糕进入这房间后,直觉中,自己仿佛成了恶狼身下待宰的羊羔。
“夫君……”关瑶不安地扭了扭身子:“大夫说让你多休息,你要不要先歇歇?”
低低的,让人脏腑发麻的笑在耳边响起,郎君答了个“好”字,可关瑶还没来得及舒气,脸便被啄了一口:“你陪我?”
这般耳鬓厮磨,关瑶快要透不过气来,整个人都笼在裴和渊的气息之中。
“……夫君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关瑶转移话题,艰难地指了指桌上:“这个枣糕我亲手做的,夫君尝一尝吧?”
“你喂我。”熔浆般的热气拍在耳畔,郎君笑着提醒她:“得用嘴喂。”
让他睡,要□□。让他吃,要拿嘴喂。
关瑶深觉自己这夫君不是撞到失忆,而是撞坏了脑子。
用谪仙般的脸说那些轻薄谑浪的话,关瑶冷汗满脊,脑子里雷鸣滚滚。
她被磨得声怯气短:“明天便要到亭阳了,夫君不是还有公事在身么?”
“亭阳?”裴和渊停了手脚:“你是说那震灾?”
关瑶忙不迭点头:“听说亭阳还发了鼠疫,夫君这几日不是在与梁大人商议法子么?”
裴和渊嗤声一笑。
大琮的灾事,与他何干?
略一垂眸,看他的娇妩小娘子在怀里极其不安,便想着该是仍在白日,她顾及礼法,这才扭手扭脚不肯配合。
思索片刻,裴和渊低头蹭了蹭关瑶的额头,这才大发慈悲放了她:“去吧,唤吴启来。”
关瑶逃也似地离了那房室,前所未有的狼狈。
“郎君。”吴启看了看关瑶的背景,摸着后脑勺道:“少夫人怎么了?”
“瞧不出来么?明显是怕羞了。”裴和渊噙着闲散的笑,又吩咐吴启道:“去研墨。”
怕羞?
吴启呆滞了下。
羞这个字,与他家少夫人……好似半点都不搭?
吴启满头雾水地去了桌边研墨。研开一半时,裴和渊忽放了个小蜡块进去,让他和着一起。
片刻后,那掺了蜡块的墨汁研好了。
裴和渊拿着吴启方才拾来的圆牌掂了掂,再放入那并不纯的墨中,两面沾匀后用竹镊子取出,放在石盘中。
墨汁并非是被晕开的,而是被那圆牌给一滴滴吸了进去。等墨点被吸干殆尽后,那圆牌上头,便渐渐开始有现了几个圈边。而那圈边之中浮现的,恰好是吴启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