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还去?”
邬老太群神色了然道:“对他来说越危险的地界便越是得劲,非要钻研出个所以然来才会罢休,无甚出奇的。”
关瑶偎在老太君身边,顺手剥了颗葡萄送过去,被老人家皱着眉拒绝了:“酸不溜秋的,我牙口不好,你自己吃吧。”
“哦。”关瑶把葡萄转而送入自己口中,又问了句:“阿姐她……”
“她与那劳什子王爷的事想来你也知道一些了,不管怎么说,都是她的造化她的命。这些插不上手的事,你也莫要担心了。”
祖孙二人正叙着话时,门人前来传报:“表姑娘,有人寻您。”
“寻我?”关瑶还道是在青吴时的玩伴来了,便随着门人去前厅见客。
前厅之中,立着位位风尘仆仆的姑娘。
虽风尘仆仆,仪容却很是齐整,行止间处处透着大家闺秀的得体。
长颈瘦肩,外着一袭棠色披风。眉如下弦之月,一双雪眸仿若秋夜静泉,身形柔柔弱弱,温婉中又透着些许清寒感。
旧称在舌头尖打了个转,关瑶适时纠正了唤道:“裴……二姑娘?”
她不曾唤“二姐姐”,裴絮春却宛然笑道:“三弟妹。”
关瑶呛了口口水,连连摆手道:“我,我与他已和离,二姑娘别这样唤我,怪不合礼数的……”
“渊儿说了,这和离书,他不认。”裴絮春笑了笑,自袖中取出信封递予关瑶。
关瑶并不肯接,还向后缩了缩:“这是?”
“三弟妹与渊儿的婚事乃圣旨所合,不是一封和离书能解得了的。若有何等误会,不如随我回顺安当面说清楚。渊儿有不对的地方,我就是押着他也会让他向弟妹道歉的。”裴絮春温温地笑着,可那目光中,却带着似有若无的试探。
“他没有不对的地方,是我不想再和他作夫妻而已。”关瑶眼帘都晃了晃:“裴大人如今宦途坦荡节节高升,若想要娘子,顺安当有不少姑娘愿意……”
关瑶兀自说着话,而裴絮春,正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
羊脂似的肌肤,窄细高隆的鼻儿,不勾而扬的眼尾,这般妩媚天成的脸儿,如何不是上世那位焦贵妃?
原来上世那位焦府的七娘子,便是关家的小娘子,至于上世为何会去了大虞……她仍不得而知。毕竟两世的四年间,许多事却早不一样了。
比如上世的此时,大琮最重要的江陵关已被渊儿所率的大虞铁骑踏毁。一朝国破在即,万民流离失所,这世的安乐祥和,早便毁于一旦了。
可若说事皆有变却也不尽然,比如这位关小娘子与渊儿的缘分便如天定一般,两世间兜兜转转,二人还是成了一对。
“——表姐!”
裴絮春正出神间,有人扬声唤了这么句,吸引了厅中所有人的注意。
琳琅声响,半大少年如风一般跑入厅中,把什么东西献宝般往地上一放:“表姐!看我给你造的木鸢!”
关瑶看了看,地上放着只鹊鸟形貌的木雕,足有两臂之宽。
她沉吟了下:“这个……能飞起来?”
“这可是墨家的好东西,要是飞起来了,上头能坐人呢!打起仗来可以侦视敌情的!”少年兴致高涨,揎臂撸袖地像要与关瑶长篇大论之际,被关瑶使了个眼色,这才发觉厅中有客。
见得裴絮春真容后,少年目中霎那明亮,待想上前与人攀谈,末了却还是退到关瑶身旁,揪着她的袖角忸怩地问:“表姐,这位是?”
关瑶瞧着好笑,拿帕子给他揩了揩脸上的灰尘,介绍道:“这位是临昌伯府的二姑娘。”
“临昌伯府?”少年怔愣一瞬,护短的心立马发作道:“那不是表姐的夫家么?这位姐姐来作甚?莫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