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地往二楼走去。周攻玉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儿,眼神幽暗地从柜台后面走出来跟了上去。
二楼有六间厢房,两间靠南,两间靠东,剩下两间一个朝北一个朝西。这公子一脸嫌弃地将个个屋子都看了一遍,最终选择了靠西的厢房。那个厢房在走道的最里头,比较安静。他一个人住一间儿,其他五间都空着。随他一道过来的六个仆从全部赶到楼下,住大通铺。
这主子架势摆的很到位,周攻玉对此不置一词。左右整个食肆他都出钱包下来,怎么安排是这位公子自己的事儿。银子给到位,一切都好说。
那公子推开门,第一句自然是嫌弃。说实话,西风食肆创建之时资金有限,屋中一应摆设用得都不是最上等的料子。但周攻玉亲自布置的,自然也算得上雅致。但那位胖胖的公子张口便是点评‘寒酸’。从桌椅到摆设全都上不得台面:“这种地方也能睡?来人,给本公子换!”
他一声令下,后头跟着的那几个狗腿子仆从立即就这掀掀,那推推。屋子里折腾得叮叮当当响,弄得不放心来前院看看的安琳琅盯着头顶眉头都皱得老紧。
“这到底是在干什么?”安琳琅擦了擦手,身上还系着围裙。
老爷子背着手也跟出来,身后亦步亦趋的抱刀白脸小哥嘀咕了一句:“该不会是来闹事的吧?”
安琳琅心中一凛,赶忙从柜台后面拿出一把菜刀。这刀是当时食肆初办,安琳琅怕鱼龙混杂的地方歹人多。想着周攻玉那病秧子风一吹就倒,干脆买了一把菜刀放他手边。以防后期做生意遇到什么事儿不好处理,周攻玉这门面也好拿刀吓唬吓唬不长眼的歹徒。
虽然病秧子很无奈,拿着菜刀不知道说什么,但还是听话地将菜刀放在柜台下面了。
“哎哎哎,小丫头片子!”老爷子一看她摸菜刀赶紧就上来拦了,瞪着这小暴脾气的丫头道:“你是做生意还是想惹官司?人家还没闹事儿呢你那什么菜刀?”
“我没想惹事儿啊,”安琳琅很无辜,“我一个厨子,身上带菜刀很正常吧?”
哪里正常?!正常个屁!厨子也不会拿着菜刀到处跑。
老爷子拍拍她,让她稍安勿躁,转头对抱刀小哥道:“鸿叶,你去瞧瞧。”
抱刀小哥笑了一声,睨了一眼安琳琅绕过两人就上楼了。不过他刚走到楼梯口,周攻玉完好无损地从楼上下来。他的身后跟着一帮眼睛长头顶上的仆从,匆匆越过几人便往门口去。
周攻玉不疾不徐地走下来,一眼看到安琳琅藏在身侧反光的大菜刀。他眼中一瞬间溢出笑意,细细碎碎的发着光。盯着她那只手看了许久才终于回到柜台这边:“没什么,就是脾气不大好的贵人嫌弃咱们食肆厢房寝具器具家具用料不够好,他们自己带了东西来换。”
“哦?”安琳琅一愣,还是第一次听说住店自己背铺盖的。
果不然,几人站在门口。就看到这不知打哪儿来的贵客家仆来来回回地搬。搬了差不多十来趟,累得跟狗似的才终于停歇。几个人坐在大堂的桌子边上喘气,咕噜咕噜地往肚子里灌水。安琳琅也懒得管他们,只要不找事儿,其他都好说。
把菜刀放回到柜台下面,她转身回后厨了。
周攻玉瞥了柜台下面那把菜刀一眼,转头对喝水的仆从道了声‘稍等’,便也跟了上去。
原本这个时辰点儿是该吃午膳的。安琳琅那边菜也都做好了,谁承想这几个人赶在饭点儿来。只能将做好的排骨再焖一会儿,着手先给二楼那位贵人做饭。
“所有的招牌菜都上一份。”
“这是什么点单?”安琳琅眉头皱起来,“咱们家所有的菜都是招牌菜,难道券全上一份?”
“忙得过来的话,也不是不行。”周攻玉忍不住笑,半真半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