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车队是从西边前往晋州城的商队。此行不是运送什么珍奇的西域珍宝, 而是护送一个重病的夫人回晋州娘家修养。因为夫人身份贵重,夫家担心她回去的途中会出事,特地由晋州城最大的商行徐记旗下声名远扬的龙武镖局派出十五个武艺高强的镖师护送。
夫人心善。行车途中见安琳琅周攻玉两人衣衫褴褛, 身边还带着一个年幼的孩子徒步跋涉。心生怜悯, 才特地让马车载上他们一程。
安琳琅捧着一碗热水喝了一口, 感觉可算是活过来:“多谢夫人心善载我们一程, 当真是感激不尽。”
赶了一上午的路, 舟车劳顿, 此时一行人正就地歇息。
几个镖师帮着仆妇将绑在马车后头的厨具器皿都卸下来, 一群人忙前忙后的埋锅造饭。安琳琅和周攻玉三人围坐在柴火堆一旁捧着大碗小口小口喝水, 看着这群人忙忙碌碌。
这车队一看就是大户人家, 虽在野外,但一举一动透露着井然有序的规矩。烧水的烧水,热锅做饭的热锅做饭。安琳琅扶着周攻玉就坐在角落的火堆边,苏罗安静地靠在安琳琅的身边。
昨日下了一整日的大雨, 今日天色正好。阳光透过树叶洒到人肩上, 落下斑驳的光斑。
安琳琅给周攻玉递了一碗水, 与身边同样落座的镖师攀谈了起来:“这一路上不大太平啊。近两个月来, 到处有流寇逃窜,烧杀抢掠,扰得往来商队苦不堪言。偏生武原镇这边也没有官府管辖, 武安县才换了县令,尚未到任。怕是武原镇的百姓要深受其扰了。”
“外头可是发生什么事了?”周攻玉喝了一口热水, 脸色依旧苍白。
“还能出什么事?西北边那头不是在打仗么。外头常年打仗,这般其实也不是稀奇, ”一个方脸的镖师叹了口气, 幽幽道, “这不是西北那边新来了个将军。听说是周将军的堂弟,顶了已故周将军的位置。此人空有一身世家贵子的脾气,声称才学堪比周临川。结果上去第一场就惨败,死了上千人……”
周攻玉端着水碗的手一顿,从碗面上抬起脸来。
“好在有周将军的威慑在,还有周将军手下那批悍将,前头的城池倒也没出什么大纰漏。”镖局常年走南闯北,就是西北那边也跑过不少躺,“就是这个新人将军本事不大脾气大,闹出了死伤一千多人的荒唐结局,引得一众将士不满。若没有程将军震着,怕是那边要乱成一锅粥。”
“如今的情况也没好多少,那边不少人逃了。”老镖师长叹一口气,“四处流窜,当真是兵荒马乱了。”
安琳琅没想到是这种情况。一早就听周攻玉说是逃兵,但真确定是逃兵作乱还是觉得心惊肉跳:“仗不会大到这边来吧?”
“那倒不会,”老镖师见安琳琅一脸担忧,笃定道:“周将军几年前早已将这些北羌重创,至少二十年他们没法恢复生气。老百姓还有几年安生日子过。”
安琳琅瞥了一眼周攻玉,周攻玉又低下头去喝水。
说起来,书中女主的这个白月光确实当得起白月光的资格。相貌家世才学甚至于品行都是一等一的绝,三岁识字,五岁习武。年少时,曾被当世大师辜骋珺当众夸赞,乃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十四岁上战场,十七岁将百年来扰得大齐边境安宁的蛮族打退去璜泾以外。十九岁已经身居要职……可惜死的早,不然这本书的男主角估计得换人做。
安琳琅心里嘀咕着,倒也放下心来:“不打到这边来,这些流窜的逃兵也是个麻烦啊。”
“可不是?”他们的镖局虽然不长在这边,但寻常押送贵重物品也经常行走,深受其扰,“就是不知新任的武安县县令是个什么脾性。若是个做实事的,这里也会好些。”
安琳琅对官府的事情不大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