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但是安老太太亲自将霍和王妃送出门,回来后还故意恶心路家一下。她多此一举地当面郑重拒绝路家的求亲:“路家提到的事,怕是不行。”
路大太太差点没被安老太太这一做派给气得吐血,憋到嘴边的话说不出,脸上青青紫紫开起了染坊。
当下她也不装那等温和知礼的模样,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路嘉怡心中仿佛揣了块大石头,压的他透不过气。临走之前还不死心地看了一眼安琳琅,见她稳稳端坐在位置上连头都没抬,眼神瞬间就暗淡下去。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安家,回到暂时歇脚的住处,路嘉怡就将自己关在了书房。
路家大太太受了一肚子气没处撒,回院子就砸了一套茶具。
“周临川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家子阐比?”路大太太来京城的日子尚短,她每日里忙着打听各个学子的消息,又忙碌着想撇开安家,根本就没怎么了解京城的局势。
哪怕听到了昭阳公主这个名头她也没觉得周临川怎么样,甚至有些不屑。不过一个勋贵子弟,论起才学,指不定连她家子阐半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心中恨恨地诅咒一番,她倒是十分克制地没把这话骂出口:“来人!去打听一下,这个周临川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且不说她打听到周家的来头以后一口气硬生生憋回肚子里,半个屁都不敢放。就说路大太太不由琢磨起营救安玲珑的事儿。
自打打听了周家的消息,她不得不重新衡量安家的价值。一个安家自然算不上什么,但一旦安琳琅嫁去了周家,安家就跟着水涨船高。不管安琳琅本人如何厌恶庶出的长姐安玲珑,血缘关系是剪不断的。有了安侍郎和安老太太夹在其中,安琳琅无论如何都得面子上过得去。
周家竟是如此势力庞大的家族,面子上过得去,也已经是不小的帮助。毕竟外人不了解内里的龃龉,只会看准了姻亲关系。
正所谓背靠大树好乘凉,周家这颗大树已经不仅仅是枝繁叶茂的程度。子阐若是高中,将来还得在京城做官。那路家必然是不能跟安家闹翻的,这于官场上不利。路大太太素来是个脑筋清楚又十分狠得下心的人。一旦她捋清楚这里头的利害关系,她下决定理智得堪称冷酷。哪怕她心中极其看不上安玲珑和安家,此时也不得不重新衡量安玲珑的那个肚子。
路家说在官场颇有实力,但再有能力也使不到京城。似周家这等跺一跺脚就要引发大齐地动的大家族。他们不说得到庇佑,至少不能交恶和生出嫌隙。
……
安琳琅猜测的光环安玲珑确实有,但很可惜,对上的人周攻玉。
玉哥儿能年纪轻轻就坐稳名为周家继承人实则是掌权人位置,心计和魄力一样不缺。他从来就不是个良善的人,大家族的继承人,必要时取人性命不过是基本生存手段之一。所以杀了安玲珑对于他来说,跟杀只鸡没什么两样。
但他还记得琳琅那些古里古怪的底线和原则——即便是困境也不伤人性命的原则。他虽然不晓得安琳琅这个原则为何养成,但他不会娶触碰,至少不会当着安琳琅的面儿去触碰它。
但琳琅受过的苦,她安玲珑必须十倍百倍的尝。所以,安玲珑的案子很快断下来。
无论是安家还是路家,想尽办法都没有将一个安玲珑给保出来。
京兆尹死活不愿松口,一旦越了线还会警告他们。很快,安玲珑就被判了刑,任由谁都翻不了案。断案的结果也很干脆,流放三千里外的蛮荒之地,‘服役’十年。刑期不满,绝不允许她回归。而至于这个‘服役’是服的哪门子役?只有蛮荒之地的当地官员知晓。
正所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虽说玉哥儿不愿触碰安琳琅的底线,却不代表他会轻易放过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