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写的这字儿估计全大齐也只有周攻玉一个人能看得懂。
毕竟每日只要抽空都会拿出来研读一二。说起来,整个大齐的男性也只有玉哥儿会对她这么用心,亲爹亲祖母的安家人都不一定会这么上心。安琳琅平常不说,其实有眼睛,也能看得到。玉哥儿从来不问她从何处来,身上有又怎样的古怪。他也不曾嘲笑安琳琅字儿为何写的缺胳膊断腿,只是得空的时候看两眼她的所谓‘企划书’,企图读懂她写的字在表达什么意思。
玉哥儿的爱就像春雨,润物细无声,温柔而慷慨,安琳琅就吃这一套。
二十来个周家的人调到晋州来,很快就将安琳琅所策划的事情落实。西风食肆是安琳琅自己的产业,周攻玉并没有故意注入资金将生意做大。它该如何发展就如何发展,他并不会打着‘帮助’的旗号去私自干涉。
在边疆暗中的事情告一段落,周攻玉便马不停蹄地赶往京城。
这次回来,他将方家老夫妻两一并捎带过来。
事实上,方老汉夫妇虽然一早便知周攻玉和安琳琅两人并非池中物,早晚有一日会离开他们。但真的亲眼看到玉哥儿也离开,老夫妻俩终于是忍受不了这样的离别。就连方老汉这样念故土又胆小的人也毅然决然地选择暂关早食摊子,随他一道来京城。
安琳琅得知方老汉夫妻俩也一并过来了,顿时高兴得不得了。立即就讲这件事告知了安老太太。
安老太太很感念老夫妻这一年多对安琳琅的照拂和救命之恩,更感谢老夫妻两给安琳琅带来的机遇。一大早就将客院收拾出来,派出最得力的人去接。
“……倒也不必这么着急,”老两口要不要住安家还不确定,“他们估计受不了深宅大院的生活。届时入了京,看方伯伯方伯母的意思。”
安琳琅可是很清楚方婆子怕生的性子,如果可以,她当然希望他们悦自在越好。
安老太太倒也没有觉得失望,她只管尽力便好。
车马到京城这一日,风和日丽。安琳琅还在老太太的院子里陪她说话,一个飞奔的身影便急急匆匆地冲进来。被传话进屋子张口就是一句:“安南王世子的马车已经快抵达京城了,周家的人在门口等着,希望姑娘能跟他们的马车一道去城外迎接。”
安琳琅:“……到底是谁提的这个要求?”
“不,不知。”门房被安琳琅怪异的脸色给弄得忐忑,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姑娘,人在大门口等着?”
安琳琅其实本来也打算去,她好久没见玉哥儿和方家夫妻俩,心里也着实有些想念。只是她自己去是她的意愿,这般被人半强迫地拖着一道走,让她感觉不大舒服。
安老太太还不知她心中怪异,只听说周家人在门口等,当下就有些捉急。她是没见过安琳琅跟周攻玉的日常相处,总是觉得安家不如外头任何一家勋贵。安南王世子能看上琳琅是天上掉馅饼,所以底气虚得很。她根本就不敢让周家等,连忙催促安琳琅出去。
安琳琅换了身衣裳来到大门前,迎面就看到一个下巴高昂神情倨傲的中年男人从立在大门中央。
他一身光鲜的打扮,身后立着两辆十分奢华的马车。二十来个护卫井然有序地分布在马车的四周,而马车之上一左一右还坐着两个打扮体面的车夫。安琳琅的眉头立即就皱起来。
那为首的男人见到安琳琅走出来,眼睑微动。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没有上前迎接的意思。那神情似乎他们来此地等已经是屈尊降贵,就这般等着安琳琅自己走下来。
安琳琅于是站在台阶上也没动,倒是她身边送她出来的苏嬷嬷见状,一溜小跑过去问。
那为首的男人瞥了一眼不动的安琳琅,上下那么一打量苏嬷嬷才仿佛鼻孔里冒音儿似的哼声道:“我等乃邬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