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黎夺锦在沅镇并未任职,因此与山匪之行从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但一个世子的势力,足以叫山匪忌惮。
如今黎夺锦将势力伸到了山匪的口袋里,山匪担心世子会对他们动手,因此先行发难。
该死,来之前,应该先派人去匪贼窝里探探底细的!
陆鸣焕是按照陆将军来信指示行事,但陆将军远在京城,考虑不到这些详细情况。
陆鸣焕莽撞带着阿镜独自前来,遭遇山匪伏击,还不知山匪数量,这是无可预估的险境。
陆鸣焕咬了咬牙,身后的山道上忽而响起阵阵马蹄声,尘土飞扬,直冲陆鸣焕而来。
“山匪兄弟,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所求不过是一份安稳日子而已。我是陆将军独子,我向你们保证,此行与你们绝无妨碍。”
陆鸣焕目光警惕,扬声喊道,对面的人却好似一根筋,完全听不进去陆鸣焕的话,杀气不减。
那是三个彪形大汉,浑身横肉,胡子长得将整张脸遮住,握刀的姿势一看便是老手,骑着马冲下山来,手臂上的横肉在剧颤,大刀挥下皆是致命的位置。
陆鸣焕轻功不错,但疏于练武,内家功夫只有一般,连续避过几个杀招以后隐隐察觉气力不济。
铮然巨响,陆鸣焕手中的剑在抵挡住刀刃撞击后隐隐有折断之势。
忽然之间,如同一只雨燕穿过雨帘迅疾地飞出,阿镜纤瘦的身影斜刺着逼近落下,在空中一个漂亮至极的旋身,用一柄匕首划断了匪徒的脖颈。
陆鸣焕得以喘息,怎么也没想到会是阿镜来救他,愣愣地看着她。
阿镜单膝跪着落在地上,姿态轻盈,她抬起头,眼眸上扬,看着陆鸣焕的方向,目光锐利却又平静。
她什么也没说,忽然在下一瞬举起兵刃朝陆鸣焕的后方刺去。
阿镜用刀的力气和位置极其巧妙,由下刺上,直接深深扎进了想从背后偷袭陆鸣焕的那人眼眶。
她靠得离陆鸣焕很近,几乎胸膛贴着胸膛,她踮着脚,脸颊就靠在陆鸣焕脸侧,手中握紧刀柄,用力旋转一圈,山匪的凄惨号叫声立刻在陆鸣焕耳边炸开。
陆鸣焕回过神来,赶紧彻底处理掉背后的这名山匪,忽然之间,似乎听见破空之声,而身后轻轻撞上柔软的温度。
陆鸣焕僵了一下,转过身,接住阿镜倒下来的身体。
她背后鲜血如浓冶的花绽开,一柄箭矢没入了半寸。
山匪之中还剩下一人,先前已被陆鸣焕重伤,又见他有了帮手后情势不妙,便趁机逃跑,在远处又对准陆鸣焕补了一箭,却被阿镜挡下。
“阿镜?”陆鸣焕失声,大脑中一片空白。
阿镜被揽在怀中,背后还在不断地流血,她却一声不吭。
她神情茫然,那双又黑又纯净的猫儿眼安静地看了眼陆鸣焕,像是觉得疲惫,阖了起来。
“阿镜——!”
陆鸣焕将阿镜带回了沅镇,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紧紧裹住阿镜的伤口,生怕阿镜的血会要流干。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别院,眼前全是兵荒马乱。
阿镜的血,匆匆请来的大夫,黎夺锦疯狂的神色,痛楚的怒吼。
阿镜活着,像一只奄奄一息的猫崽,断断续续地呼吸。
而陆鸣焕站在旁边,全须全尾都是完好,若是没有阿镜,他就死了。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手,眼神空洞。
被黎夺锦推出房门的时候,陆鸣焕没有丝毫挣扎。
被黎夺锦揪着领子发疯地扔到墙上时,陆鸣焕也没有抵抗。
直到黎夺锦以几乎要咬下他一块血肉的恨意,叱令他滚回京城时,陆鸣焕眼中终于出现了慌乱,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