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小声补了句:“不必慌张。”
谢菱点点头向她致谢。
女官离开,将门带上,谢菱从侧旁走到中间,开始试演。
屏风上,只能映出她的人影,而且因为与烛火距离远近不同,还可能有重影,因此谢菱步履闲适,能慢则慢。
她左手放在腰间,似乎端着什么,右手则放松地放在身侧,随着莲步轻移,微微摆动。
走到中间后,谢菱右手也伸到腰间,似是拿出了一把什么东西,往地上抛洒。等了一会儿,她又换了个方向,抛了第二次。
屏风后,几个选试官面面相觑。
其中一个忍俊不禁,扯出一张纸,提笔在上面挥了几下,扬起来给其他几人看。
那白纸上,画着一只扑着翅膀的鸡仔。
坐在正中的晋珐,并没有转头看那张白纸。
他原本双眼中不带感情地漠然盯着屏风,此时看到屏风上映出的纤巧人影,以及她的动作后,晋珐忽地直起了身子,眼神如有实质,几乎凝在了屏风上。
另两位选试官看到同僚手中画着鸡仔的白纸,恍然大悟,原来这姑娘是在扮演给鸡仔喂食的动作。
他们暗暗点头,陛下举办这场花舞节的目的,就是为了国泰民安祈福。
被高高端在花架上的神女,用头纱遮住面容,只会露出小半张脸,毕竟是闺中女子,又是扮演的下凡神女,哪怕是举行庆典,也应给予尊重,不以全貌示人。
在这种时候,她的相貌如何便成了其次,更重要的是她的仪态。
如何从仪态、动作中展现出平静祥和的力量,便成了他们此次擢选的真正重点。
因此,安排的试题也是一首描写恬淡生活的诗句,并无复杂含义。
但,能领悟到这一点的人终究不多,想到用动作来表现的,目前也还只有这一位姑娘。
谢菱在场中走了一圈,便走到一旁,做了个弯腰的动作,假装放下了装着黍谷的碗。
然后,她忽然转身,发丝在空中扬起,好似身后有谁在呼唤她似的,踮起脚朝那人招了招手回应,又摆了摆手摇摇头,接着,双手画出一个大圆,两手端住,像是捧起了一个木盆。
谢菱捧着木盆,不时地偏偏头,像是在和身旁的好友说说笑笑,脚步轻快,走到了某处后停下,蹲身伸出手,在空气里探了探,柔软的手指像在左右摆动着水波,试探水流的温度。
接着,她一件一件地从“木盆”中拿出“衣裳”,两只手在空中抖落抖落,放到水里去搓洗。
这下,不用人解释,屏风后的几位选试官全都看了出来,她在扮演着一个和金兰密友一同到河边去洗衣裳的农家少女。
这流畅自然的动作,少女之间喁喁私语的场景,令人忍不住唇角含笑,甚至期待着,是否能听见她们攀谈的轻言笑语,想要知道她们在聊些什么,让这姑娘如此开心,轻松活泼的心情,几乎从她每一个动作中都透露了出来。
但很快,他们又意识到,他们是不可能听到这姑娘说话的内容的,因为这只是一场表演,按照规定,如果她发出声音,她就会被视为泄露自己的身份,有贿赂考官的嫌疑,立刻淘汰。
几位选试官不禁默默叹息,可坐在主位的晋珐,却是浑身都绷得越来越紧。
其余几位官员,或许没有在乡村生活的经验,但是晋珐在被带回晋府之前,都是在乡野之间生活的。
眼前的场景,他见过太多次,几乎日日都能得见,而且,他常常追在他的小青梅身后,看她逗弄自家的小鸡,看她拿着比她手臂都要粗不少的棒槌用力地敲打衣服。
每一次,晋珐都会主动凑上去帮她干活,不让她累着一点。
其实,楼家疼这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