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出丢人,秦筝一直到睡前都没好意思再跟太子说话。
房间的大木箱里放了不少棉被,秦筝给自己打了个地铺,熄灯后背对着太子睡在了地铺上。
黑夜里一切声音似乎都被放大了数倍,包括太子清冷的嗓音:“为何不睡床。”
秦筝还在自闭中,瓮声瓮气道:“我睡觉不老实,怕碰到相公伤口。”
黑暗中静默了一会儿,才响起太子的话音:“你睡床,我睡地铺。”
秦筝换了个姿势把被角压得更严实:“相公你好好养伤,就别同我争了。”
这话落下,房间里又陷入了沉寂。
秦筝昨夜几乎就没怎么合眼过,此刻一沾枕头,很快就梦周公去了。
半梦半醒间,她忽觉呼吸困难,身上似压了一块巨石,秦筝艰难喘.息,伸手去推拒,却被擒住双腕按在了头顶。
秦筝这下完全被吓醒了,她发现自己被人捂住了口鼻。
正值深夜,她视线里是一片漆黑,但擒住自己双手、捂了自己口鼻的那人,身上有一股苦涩的药味和淡淡的雪松香,是太子无疑。
不知何故,他浑身滚烫得厉害,秦筝只觉被他捏住的双腕几乎要被他掌心滚烫的温度灼伤。
怎么又发高烧了?
秦筝也是个奇葩,这时候脑子里第一时间想的竟然还是太子又发烧了的问题。
她唔唔了两声,试图挣扎,不料太子却将她禁锢得更紧了些,捂住她口鼻的力道也大了几分。
夭寿了!
就算她是个游泳健将能憋气,突然被人这么捂住口鼻,那也够呛啊。
秦筝已经适应了屋内的黑暗,勉强能辨出太子的轮廓来,她瞪圆了一双美目怒视他。
有微凉的发丝拂过秦筝面颊,是太子俯下了身来,他似乎出了汗,身上那股被药味掩盖的雪松气息更明显了些。
“别出声,”他几乎是贴着她耳朵说话的:“屋外有人放迷烟。”
这个距离太近了,他呼出的气息全喷洒在她耳廓和侧脸上,秦筝只觉半边耳朵乃至整个头皮都麻掉了。
脸上也烫得厉害,好在是夜里,什么都看不到。
她狼狈点点头,不用太子再捂着她口鼻,自己就屏住了呼吸。
太子见状,也松开了钳制她的双手。
不知是不是秦筝的错觉,有一瞬间她觉得太子看自己的目光有种说不出的深沉。
她躲开他的视线往门外看去,借着月光果然瞧见门缝里伸进一根细长的竹管,竹管口处正冒着丝丝缕缕的细烟。
“好了没,这迷烟的剂量都够迷倒一头牛了吧!”外边有人低声催促。
“急什么,小心驶得万年船!宴席上我套了东子的话,屋里这半死不活的男人功夫可高着呢,大半船水匪都死于他手。”放迷烟的男人低斥。
片刻后,他们用刀挑开了门上的木栓,木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一个男人持刀而入,进门时身形似晃了一下,但因为屋中黑暗,跟在后面进去的两个汉子也没瞧出什么不对。
直到血腥味蔓延开,他们脖子上也抵了一柄冰冷的利器,紧跟着响起重物倒地的闷响,后进门的两个汉子才惊觉中计了。
“好……好汉饶命……”其中一个汉子两腿已经打起了摆子。
秦筝手上拿的最开始进屋的那名大汉的刀,太子在那名大汉进屋后就抹了他脖子,又将人扶着暂时没让其倒地,秦筝则在第一时间夺过了那名大汉手中的刀,这才没让汉子死后大刀落地发出声响来。
此刻她就用刀抵住了其中一个大汉的脖子。
黑暗中太子的嗓音冰冷而凶戾:“谁指使你们来的?”
“是……是二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