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姜看了看自己的小本本, 第一个叫上来的,是火师孙鹏云。
“申百户, 久违了!”孙鹏云倒是不害怕,上来就拱手行礼,笑容还很大。
“你也辛苦了,”申姜低头看了看纸上问题,问话也没那么严肃,“最近还是忙?”
孙鹏云:“这两天倒没什么就是这几轮火事,有点让人害怕啊。”
申姜挑了眉:“哟, 你还会害怕?听闻你是火师里胆子最大的, 不管什么火情, 你都冲在第一个。”
“那也怕啊,头一个冲进火里, 真要出事,那死的头一个不就是我?这火情越多,我不是越危险?”孙鹏云叹了口气,“可咱可咱也干不了别的, 手底下一堆兄弟,也就只有这点本事了。”
申姜桌上摆着两份宣纸,一份是本案卷宗,查到的嫌疑人信息, 其中孙鹏云的,被他放到了最上面,一张是娇少爷给他写的,都要问什么问题。
他瞟了一眼, 问:“火师里, 你收到的投诉最多, 是不是平时性格不太好?”
“你说的是那些骂我凶的吧?”孙鹏云抬了抬眉,满不在乎,“忙起来我哪能处处注意的到?你说起火这么危险的事,你心疼你的家,心疼你的衣裳钱财,还有心疼那两口吃的的,哭着嚎着往里走,外头看热闹的也不少,一点都不注意距离,巴巴往前凑,这不是不要命么?我不是没好言好语劝过,可谁听了?没办法,就得说的凶一点,态度这点我认,可真没别的法子,下回碰到,我还这样。”
申姜:“你还没娶亲?家里一个妹妹,一个嫂子,好像身体都不怎么好?”
孙鹏云:“要是家境好,兄长能娶个好点的嫂子,妹妹的病也不至于拖,我也不用干这种拿命拼的活计了,能怎么着,扛呗。”
“知道为什么叫你过来问话?”
“大概明白,问案。”
“那说说吧,死者王采莲,方晴梅,余红叶,都认识吧,怎么认识的?”
“这个还真是有点巧,方氏家大概两个月前好像,走了回水,我带人去的,她是主母么,里外操持安排,自然就认识了,”孙鹏云再说余红叶,“就之前那场大火,药材铺子烧了的那回,火情很厉害,旁边挨的布行也遭了连累,库房烧了一半,余红叶是这家布行常客,关心她之前订的货,缠着我非得先帮她看那边情况,我被她缠的烦,还骂了她,她火也大,我们就……吵了两嘴。”
“骂了她什么?”
“大概就是无知妇孺,头发长见识短之类?我还警告她不准捣乱,妨碍我们的事。”
“王采莲呢?”申姜叉着手,“怎么认识的?”
孙鹏云挠了挠头:“她么,别人搓合过,给我们俩说亲。”
“你觉得她怎么样?”
“怎么样……这话怎么说?”
“你没看上她?”
“这事肯定是不成的,”孙鹏云头摇的像波浪鼓,“我再不济,也是个壮年男子,有活干,有钱挣,娶个婆娘回来,不说帮我多少吧,起码不能……不能太差了。”
申姜:“这个年纪还没成亲,你就不着急?王采莲虽身子不好,却有一手双面绣的本事,不会拖累你。 ”
孙鹏云:“着急也不能随便娶个婆娘啊,她可怜是可怜,又生不出孩子,能挣点钱又有什么用?她要病死了,我还得给她操办丧事。”
申姜顿了一下,又问:“方晴梅呢?她怎么样?”
“太胖了?”孙鹏云说起来就皱眉,“不是我说,她该管住她那张嘴,胖成那样,是个男人看着都不舒服,她自己估计也舒服不到哪去,不是也吃着药呢?少吃点饭,没准就能好了。”
“余红叶呢?你觉得她为人怎么样?”
孙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