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李光济的视线落点, 所有人齐齐看向了万承运。
叶白汀表情没什么变化,像是早就猜到了一样:“万大人?原来你爱穿烫银的常服?”
蒋宜青立刻接了话:“烫银的衣服有什么好稀奇的?但凡手里有点银子,都穿得起, 户部不光我们尚书大人,我自己就有好几套,李光济这种穷鬼都做了一件以备不时之需,林彬这种不需要应酬的档房文书, 我也见他穿过,怎么,我们都有,所以我们都是凶手么?简直可笑。”
“有和穿, 是两回事。”
时间过去太久, 申姜带着锦衣卫走访排查的时候,问过万承运在去年七夕晚上, 小年前一日, 分别穿了什么样的衣服,很多人表示记不起来, 印象比较模糊, 说日子特殊,万承运好像换过衣服, 不能确定,案件的相关人都在这个屋子里,又都含含糊糊,不敢说实话, 可见万承运的权力威压到了什么程度。
七夕这夜发生了那么大的事, 经历者定然记忆深刻, 外人不记得万承运穿了什么, 还算正常,屋子里的这些人,肯定记得。
李光济的指认,蒋宜青的突然跳脚,就是佐证。
“蒋大人是不是捷径走多了,早就习以为常,一边提防着别人抢你的捷径,一边享受捷径带来的红利,并竭力维护,”叶白汀盯着蒋宜青,“可知别人并不喜欢你这样的捷径,只想凭自己实力,却不可以。”
蒋宜青明显听懂了他的话,唇角扯出讽刺弧度:“不过都是自己选的路,又没犯法,没必要分出个高下吧?我干我该干的活,别人愿意努力就努力,实力什么的,也没必要那么吹,孟南星要真是那么有实力,什么能挡得住他?路走不出来,还不是自己不行。”
叶白汀:“同指挥使第一次去户部时,我们就发现,你对孟南星有隐隐敌意,明明他很低调,不揽事,不贪功,看起来没点上进心,甚至病假连连,公务都不怎么干了,你为何对他如此忌惮?于业绩立功上,明明李光济做的最多,你却丝毫不在意……孟南星是你的竞争对手,是不是?你是不是知道,上司更喜欢他,没那么喜欢你?”
蒋宜青都被戳中了痛点,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放——”
“啪——”
仇疑青案几上的惊堂木一拍,眸底冷光微现:“北镇抚司大堂,容不得人放肆。”
蒋宜青脏话憋了回去,手指指着叶白汀:“这不都是你猜的,有证据就拿上来!”
“好啊。”
叶白汀一伸手,申姜就端了个托盘上来,蒙布打开,是两把钥匙,一把大些,一把小些,都是黄铜质地,光看钥匙材质,就知对应的锁一定不是便宜货:“万承运私宅的钥匙,赵兴德私宅的钥匙,蒋大人不解释解释,为什么你会有?”
蒋宜青脸色大变:“你们搜了我的屋子!”
“蒋大人慎言,”申姜一脸严肃,“北镇抚司办案,纪律严明,怎会随便收你的屋子?不是你家遭了贼,下人大呼小叫的求帮忙抓,锦衣卫才进去的?”
蒋宜青想了想,的确有这回事,就在前天晚上,动静不大,他只被吵醒了一瞬,因白天工作实在太累,懒的起来,听管家说没事,才没管,原来是锦衣卫趁那个时间进去了么?
申姜一看就知道是在想什么,啧了一声:“别以为你自己脏,看到的人都脏,不是你提醒下人有些东西很重要,让人注意看守?那么着急的时候,你那管家还记得抱着你放东西的宝贝盒子跑,你该感谢人家。”
说完,他又加了一句:“不过有没有这个东西,都不重要,事实我们已经掌握了,两处私宅的下人都有口供,便是等到今日问你搜检,也是合法合规,你拒绝不了。”
叶白汀:“蒋大人还不承认么?你这些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