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什么?”
“上一具尸体的疑问。”
“上一个……刑明达?”
“刑明达左额侧的重击伤,凹凸不平的伤口……”
申姜心中一动:“造成他伤口的,也是冰?”
叶白汀眼梢微眯,“不错。小宴现场,指挥使和你都仔细排查过,找不到任何凶器,附近石块也对不上,如果是冰块呢?”
“亭子凉快,外面空间,自是不好如房间里那般用冰,但那日宴上是有冰镇鲜果的,果盘底下,可不得有碎冰?一定数量的碎冰若用布巾包起,可不就能硬度足够,足以伤人,留下的伤口还是凹凸不平?”
那方浅杏色帕子上的涸开的血迹,便有了解释,因为凶手用它包着冰块攻击死者,鲜血遗留在帕子上,冰块又在化,才会造成那样的边缘模糊痕迹。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凶手没有妥善处理这个帕子,是时间太紧,来不及,还是藏的没有那么隐蔽,被它飞走了,至今也在懊悔自己行为不慎?
总之,除了刑明达所中毒物为何,眼前一切,更为明晰了。
申姜嘶的一声,还真是这样!用冰……这样一想,全部对得上了!怪不得一直找不到头绪,原来用的是冰,还是这种拐弯抹角的法子,冰块上没准都沾不到血,炎炎夏日,随便往哪一扔,立刻化成了水,你想找杀人凶器,没都没了,怎么找?
“这事谁干的?谁这么大胆……”
“那就要我们努力去找了。”
本以为今天的尸体是个大.麻烦,水里捞出来的,又遇大雨,怕是什么痕迹都没了,找不到多少东西,谁料从少爷手底下一过,不但看得清清楚楚,解决了一个大难题,还顺带连上具尸体怎么受的伤都弄明白了!
申姜很难不信心十足,挺胸抬头,眼神锐利,就差把胸脯拍的砰砰响了:“不就是去彻查宫里的冰窖,怕个蛋!有事我……”
顿了下,他还是相当保守的退了一步:“有事指挥使担着呢!”
“……嗯。”
叶白汀垂头,仔细书写完所有验尸格目,再看一遍尸体,确认再无遗漏后,开始进行器官归位和缝合。
申姜也没立刻走,帮他打下手:“这单氏……和太皇太后亲近,那会不会凶手……是那头?”
他努了努嘴,指向东边,一直有时候做对的那位。
“不一定,”叶白汀眉睫低垂,手指灵活的缝制线,“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宫里传言的关系,只要不是我们亲自查到了实证,就不能轻信。”
申姜面色沉凝:“也对。”
叶白汀:“要看的不是死者和谁亲近,而是凶手和谁亲近,用哪里的冰窖最方便……”
“懂了!”申姜眼睛微亮,这样一来,岂不是能揪出一条线!
叶白汀又提醒:“记住,悄悄的查,别让人察觉到。”
“嗯?为什么?”
“我们这次面对的,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凶手,”叶白汀利落在尸体皮肤上打结,完成缝合,“对方想在暗,看看明处的锦衣卫都有何动作,再思考判断接下来的行为步骤,我们把什么都漏完了,岂不是方便凶手?”
“不如将对方变成蒙在鼓里,信息不通透的人,我们好好观察,瞧着谁不对劲,按住细查,说不定会有惊喜,待证据多了,直接拍到对方脸上,谁敢不认?”
申姜嘿嘿的笑了,少爷有点坏啊,不过就该这样!他们锦衣卫就是什么路子都能玩,明路技术硬,暗路心眼多,凶手干了坏事还想跑,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