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雨娇看着明祁走近, 与她错身而过，站到了顾衡旁边。
季雨娇对明祁没有很深的印象。
这个跟在顾衡身边的少年，有着极为精致的五官, 平常见到时却像极了一个木偶。
沉默、寡言，且内敛。
就如同现在这样，哪怕看到顾衡与她那般亲密，他也只会对着顾衡低低地唤一句先生，然后像一只被抢夺了珍宝的幼崽一般, 冷冷地看着她。
没有一点威胁力。季雨娇想着。
但在下一刻，危险的感觉就突兀地向她袭来，没有一点征兆。
明煌灿亮的气息仿佛不经意间泄露出一丝半点, 掠过了面前娇美的女子。
于是，原本得体优雅的少女周身骤然散发出了磅礴的魔气, 暗色的魔气猛烈而带着似有若无的血味, 将少女笼罩了起来，衬得其犹如阴森森的鬼魅。
季雨娇猛然而惊，她僵硬地抬头看向了少年。
这是她最本能的防御。
……只那么一点点气息，就激起了她身上的魔气防御。
他是什么人？！
季雨娇第一次正视少年。
原本在她眼中, 少年就是一个不知世事的孤僻妖修。
若要再加一个形容词。
那就是, 被鬼将骗的可怜的妖修。
季雨娇从不相信，顾衡那般心思深沉的人, 会有真心这种东西。
就如同，她若对人好，那一定是对方有她所需要的利用价值一般。
顾衡如今这么温和地对待一个妖修, 那么只能说明, 这个妖修身上, 有顾衡想要的东西。
季雨娇这么想着, 冷眼旁观着少年一步步踏入鬼将的温柔陷阱，却没有任何提醒。
她盘算着对方身上顾衡想要的东西，却丝毫没有将明祁本身放在眼里。
而现在，这个没有被她放在眼里的人，却让她感受到了濒临死亡的威胁。
这种感觉，季雨娇只在她的师尊身上见过！
起码是元婴期的大能！
明祁没有理会季雨娇的震惊。
他站在顾衡身旁，冰冷审视着试图侵入自己领地的敌人，警告道：“离他远点。”
旁人眼中恐怖的魔气瑟瑟发抖地缩在季雨娇周身，不敢越雷池一步。
季雨娇识相地离顾衡后退了几步，微微低首，服了软。
“是雨娇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前辈见谅。”声音婉转而动听。
但周身缭绕的魔气，却衬得季雨娇的言语好似从地狱挣扎而出的厉鬼嘶吼，只余可怖。
这等反差，就是之后季雨娇再恢复之前的花容月貌，也只会让人心生恐惧了。
正常人万万不会再有那么一丝半点爱慕之意的。
明祁的小心思，在季雨娇与顾衡眼中，浅显而清楚明了。
顾衡低低地笑出了声。
“阿祁——”他拉长了语调，唤着身前人的名。
声音又轻又缓，含着微不可见的笑意。
总在第一时间回应的人此刻却没有转头，少年背对着顾衡，卓然而立，看起来冷漠极了。
于是顾衡一句又一句地唤着闹脾气的伴侣。
“阿祁……”
明祁藏在袖中的指微微蜷缩了起来。
“阿祁……”
明祁将目光从季雨娇身上移了开，看向了别处。
“阿祁……”声音多了失落与委屈。
明祁终究听不得自己心慕之人的委屈的。
只几句话，他就被哄得转身了，对着顾衡低低地应了一句，“嗯。”
季雨娇眼睁睁看着她眼中阴险狡诈的鬼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