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星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里, 她照旧和孙美人并肩在湖边错身,孙美人依旧一副慌乱卑微的神情,踩在湖边摇摇欲坠, 而她没有了强烈的头痛, 于是也没有蹲在原地,行走交错之间,孙美人哗然尖叫, ‘扑通’一声掉在水里, 这回,桃桃没有抓住孙美人,反而选择拉住了险些同样掉进水里的自己。
孙美人的孩子没有了。
而她却好好的。
许嘉星觉得梦里的一切来得是那么真实,又那么快。
孙美人醒来后, 哭闹不止, 无时无刻不在质问自己为什么要推她下湖, 不光她是她,几乎所有人都用罪魁祸首的目光注视她, 然而除了她的几个宫女,无人能替她证明。
她听到有人凉凉地说, “淑嫔娘娘莫不是看着孙美人承宠不过几个月就有了身孕, 一时冲昏了头。”
“再怎么,也不能伤害皇嗣啊。”
许嘉星有口难辨。
梦里的‘她’把最后的希望寄予在了皇上身上,迫切地希望她视如夫君的皇帝能相信她,证明她的清白。
回应她的是皇上无情的眼眸。
他的语气里听不出一点点的情愫,甚至厌烦于为她们之间的官司, 把事情直接交给了谢妃。
许嘉星不可置信。
他们曾经那般恩爱, 皇上为什么不肯相信她, 日日相处间, 他难道不明白她是何等人品?
那日后,孙美人由太医好好整治,而许嘉星被暂时关在了长宁宫,由谢妃清查整个云苍楼和其周边。
长宁宫个偏僻又安静的宫殿,嬷嬷们都被带走,谢妃只给她留了两个小宫女伺候。
许嘉星暗恨,等她清白出去了,一定不会放过陷害她的人。
可她等啊等,三日后等到的却是谢妃手握冰冷的圣旨来到长宁宫。
春日里,宫门前萧瑟不已,冬日未扫的枯叶时不时随着微风卷起尘埃,许嘉星从没那么落魄过。
她期许地望着谢妃。
谢妃娘娘的声音淡淡的,她把调查的一切情况说给了许嘉星,最后道:“云苍楼外,无其他宫人经过,连日的太阳,湖边土地干燥,唯有你站的地方湿润泥泞。”
“孙美人是看见你,才走过去请安,而接着她就掉进了湖里。”
“甚至,本宫让人在湖里翻找,下面放着还摆好了绳套的粗麻绳,而你宫里已经有人认下是你指使,触柱而亡。”
许嘉星美眸微睁,听着谢妃一字一句宣道,“你和孙美人各执一词,然而皇嗣终究因你而无。”
“皇上念在你侍奉有功,贬你为选侍,日后闭门长宁宫,终思己过。”
许嘉星尖声辩解,怎么能这么轻易地就定下她的罪吗?
谢妃眼里是不可察觉的怜悯,仿佛笑她愚蠢。
“你位处嫔位,就算怀不了孩子,也可收养低位分妃嫔的孩子。”
“何至于蒙了心肠,残害有孕妃嫔。”
许嘉星脑中飞速察觉出一丝不对,然而念头闪得太快,她来不及抓住。
谢妃挥手,桃桃和雨兰从背后出来,两人脱掉了主位大宫女的服制,和粗使宫女无异。
她们看着长宁宫的宫门重重地合拢。
无力回天。
一开始,宫外偶有妃嫔冷嘲热讽装作不小心走到这儿,说些风凉话,甚至还有人说着宫里的近况。
“孙美人可被害惨了,太医说她这次小产伤到里子,一辈子也怀不上孩子了。”
“皇上为此,专门让她从她那小小的偏殿挪进了云苍楼,也不知道她日日看着云苍楼的摆设,会不会气得冲进长宁宫一解怨气。”
许嘉星觉得可笑,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