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嫔荣宠, 除了妃嫔们气得咬牙,还有司设局的人跟着愁容满面,打淑嫔怀孕的消息传出的第一日, 他们就连忙取出库房里各色的好东西直奔云苍楼, 打着笑脸想要把淑嫔从前报上要修的东西带走。
只是淑嫔娘娘心情变化着快, 一会儿觉得旧物件用惯了, 一会儿又嫌弃新物件的漆味重,闻着不舒坦, 由大宫女雨兰盯着,司设局的人用尽办法, 来回地跑了多次,填进去多少私房心血,才换走了里面大半的物件。
但那磕角的花瓶还是堂堂正正摆在正殿。
“姑娘, 好姑娘, 奴才求求您了,这花瓶磕角, 娘娘插花若是碰着了, 恐会伤着身体啊。”
雨兰也瞧着花瓶, 她把里头娇艳欲滴的花蕊轻轻拨动, 磕角在鲜红的花瓣下若隐若现,“公公说笑呢,娘娘千金之体,怎会自个儿插花,这都是我们这些做奴婢的事。”
“奴婢皮糙肉厚,这点小磕碰, 能碍着什么事?”
王公公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 “姑娘, 奴才来了也多次了,不绕那些弯子了,您就告诉奴才,娘娘怎么才愿意把花瓶拿去换了。”
雨兰微微一笑。
半晌,云苍楼外走出了个蔫头巴脑的肥硕公公,仔细瞧瞧,他身上的肥肉看着虚了好多。
打发走王公公,雨兰去向许嘉星禀报,“他们走了。”
许嘉星翻开一本养胎的书,“这回拿了什么出来?”
雨兰也小小惊讶过,“是前朝镶蓝宝石金丝花瓶。”
那确实是件珍贵的宝物。
许嘉星放下书,拿过花瓶细细欣赏,“他们的血应该出得干净了,日后不必再花心思在这上面。”
如许嘉星所料,只要她不肯换下破损的东西一日,司设局就战战兢兢一日,总怕每日去云苍楼报到的皇上看到,到时候就不是赔些压箱底的宝物,而是这仅此一条的小命。
淑嫔手段高超,软刀子吊着磨人,他们只能彻底老实,从此人人只抱着一个想法——
若是淑嫔未来不是犯了泼天大罪,杀头落地,他们是再不敢随随便便跟着风向去糟践淑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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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苍楼有淑嫔的荣宠照拂,按说人人都该更好过,但云苍楼里面并非如此景象,原先贴身伺候娘娘的两位嬷嬷不知怎地,不再随时立在娘娘跟前,转而把目光放在宫人的规训中,除了三位大宫女,几乎每个人都好好地被教训过一番。
若有那屡教不改的,都不用禀明娘娘,嬷嬷自个儿就能把人赶到掖庭,那里浆洗打扫做的都是苦力活,宫女们看着都比同龄人老十岁,所有人一见有此下场,立刻安安分分。
云苍楼自此再不像个筛子,消息漏都到处都是。
感受到嬷嬷们的变化,许嘉星也很放心,嬷嬷们是母亲为姐姐费心培养的,忠心毋庸怀疑,只要别忘了本分做起主子的主,在整治管理宫室方面,还是非常好用的。
她的肚子已经有了明显的弧度,记着太医的话,她坐在了亭下,晒着尚显温柔的太阳,眯着眼睛养身。
明芙就是这时候蹿到了跟前儿,她一来便是紧紧张张,“娘娘,您真的该提防着桃桃了。”
许嘉星缓缓睁开眼。
明芙像是发现了惊天的秘密,鬼鬼祟祟道:“我方才在她屋里发现了个纯金打造的冠笄,她每月不过四两月银,这么好的东西她是怎么得来的!”
明芙的嫉恨没有藏住,凑得离许嘉星近了,不适的感觉也渐渐升起。
她似乎有了桃桃所说的洁癖,云苍楼现下干干净净的,无人胆敢算计她,只有明芙,如鲠在喉。
之前她想着用明芙钓出藏在她身后的幕后主使,但明芙自她复宠后便一门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