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中呆很久的时间,朱全顺可能会觉察,但旁的太医不会呆这么长时间。
所以支开朱全顺,其实是怕朱全顺发现熏香里的问题!
许骄心中骇然。
所以宋卿源的病时好时坏,时重时轻,旁人根本发现不了,因为惠宁很谨慎,熏香里的东西添多添少兼杂着。天子忽然暴毙,宋云澜是会惹人怀疑的,但一直久病,年关忽然病倒,旁人不会怀疑。所以休沐前一日,宋云澜想让宋卿源忽然病倒上不了早朝,在朝中引起恐慌,但没想到宋卿源那日再难受都去了早朝……
许骄仿佛一步步在心中抽丝剥茧,一步步接近真相。
宋云澜在一点点熬死宋卿源,让百官看到宋卿源是一日不及一日。
宋卿源不可能停药。
但不停药,宋卿源的‘病’只会越来越重……
许骄眼眶通红,鼻尖也跟着红透。
她怎么会这个时候离京!
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丢下抱抱龙……
许骄伸手,慌乱抚上自己的下嘴唇,不知所措,也止不住地轻颤着。
瑞王,宋云澜,各个都想取宋卿源的性命,宋卿源说宫中冷清,宋昭脾气再不好,再没脑子,宋卿源也待他容忍,因为宋卿源身边没有旁人了……
许骄阖眸。
***
夜里早就宵禁,但许骄回京,旁人不敢拦。
许骄入宫,惯来也不需要通传。
所以许骄心中拿捏,肖挺即便回京了,但宫中禁军想要换掉需要时间。
她还有时间。
马车在中宫门处停下,许骄步行到了内宫门,又从内宫门往寝殿去。
听到许相入宫了,大监愣住。
看到许骄的时候,大监忍不住老泪纵横,“相爷,你去哪里了,陛下他……”
许骄这一路,已经当哭的都哭过了,眼下没有时间再哭,也没有时间再做旁的事情。
她知晓宋卿源一定会病倒,而且病得不省人事。
许骄入了寝殿,朝大监问道,“陛下之前是不是换过寝殿的禁军侍卫?”
大监本在哭着,听许骄这么一问,愣愣点头。
那她没猜错,宋卿源谨慎,将寝殿的禁军侍卫都换成了心腹,还好……
许骄朝大监道,“大监,现在起,任何人都不能入寝殿,就说陛下醒了,同我在谈事情。”
大监微讶。
许骄继续道,“谁要擅闯寝殿,都拦在外面,还有,实在万不得已,就格杀勿论。”
大监骇然,“相爷?”
“大监,陛下中毒了……”许骄低声。
大监整个人僵住,忽得,也觉得确实有些不对。
天子最信任的人是相爷,大监知晓相爷同天子的关系……
“快去。”许骄催促。
大监愣愣点头。
但凡换了旁人,大监许是都不会相信。
但是是相爷……
大监赶紧吩咐了一声。
许骄入内,殿中是子松在伺候,许骄上前,揭开了香炉,里面是宋卿源用惯的白玉兰和龙涎香气。
“子松,去把陶务唤来,不要惊动旁人。”许骄吩咐一声。
子松有些懵,但架不住许骄开口。
“是。”子松赶紧去。
陶务是暗卫,是最像天子的一个
许骄这才上前,看着龙塌上昏迷不醒的宋卿源,脸色煞白,毫无血色。
她不过才离开大半日,还不到十二个时辰。
昨夜这个时候,他在同她守岁看烟花,听他说明年还让大监准备这么多烟花……
许骄眼眶再次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