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眼泪滴在了养子沾满灰烬的脸上。
这个守护着哥谭的黑暗骑士无声恸哭，高大的影子在火焰的照耀下飒飒摇曳，如同此时的他，此时的灵魂。
蝙蝠侠变了，他下手不再是重，而是动了杀意。
他找到了厉声尖笑的小丑，一拳又一拳，双目赤红，青筋暴起，锋利的臂刃上溅上了鲜血。
如果不是夜翼及时赶到并用尽全力拉开第一次失去理智的蝙蝠侠，那么，小丑将成为蝙蝠侠第一个杀死的超级反派。
小丑满嘴都是血，舌头被他自己咬的鲜血直冒，他捂着肚子，不是在痛呼，而是在疯狂大笑。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也笑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从破破烂烂的西装外套里摸出一份录像带，抖着手把它扔给胸膛剧烈起伏的蝙蝠侠。
“哦！小……小蝙蝠……你得……看看……是小鸟哦！啊！可怜……小鸟……哈哈哈哈哈哈！”
夜翼狠狠一脚踹在他头上，小丑白眼一翻，彻底昏死了过去。
蝙蝠侠颤抖着，伸手捡起地上的录像带。
夜翼张了张嘴，喉头快速滚动了两下，他红着眼眶，所有的话全部哽在了喉咙里。
他能说什么？
布鲁斯都是这样了，他又能好到哪里去？
杰森，小翅膀……
他好不容易才和他内心细腻的弟弟搞好关系，还约好了这个月月底一起去吃饭，可结果……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啊！？
杰森下葬的那天是一个阴雨天，布鲁斯想到了他八岁那年，父母下葬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天气。
迪克扶着阿尔弗雷德，脸色苍白，眼睛通红，他已经好几天没有睡着了。
只要他一闭眼，就会看到没有生息的杰森躺在棺材里，肤色死白，安静得可怕。
他从来没有见过杰森这么安静的样子，哪怕是他在读书的时候，他也会发出细微的阅读声。
迪克接受不了这个。
韦恩家没有人能接受得了这个。
杰森是活泼的，是体贴的，他给再度沉闷的韦恩庄园注入了新的活力，蝙蝠侠甚至会笑，会跟他的孩子开玩笑……
可是现在，一切都过去了。
——杰森死了。
布鲁斯把他葬在了公墓里，迪克能理解，但他不能接受。
迪克和沉默不语的蝙蝠侠单方面大吵了一架，在葬礼结束后，他极度愤怒地冲回了布鲁德海文。
布鲁斯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就那么沉默地坐在沙发上，像是一座雕塑。
阿尔弗雷德默默地陪伴在他身边，大腿上铺着一本书，那是杰森生前读的最后一本书——《小王子》。
书里有一页，杰森用红笔将一句话圈了起来。
“你就是我世界上唯一的人，你就是我世界上唯一的狐狸。”
*
深夜的公墓阴森恐怖，体型偏大的乌鸦停留在枝丫或墓碑上，它们哇哇叫着，像是在给死去的人送行，也像是在给死神引路。
一个形迹可疑的女人一瘸一拐地潜入了公墓里，她手里提着一把铲子，目标明确地走向杰森·陶德的坟墓。
她很有技巧地挖开了棺材上的土封，小心翼翼地撬开了棺材。
面色发灰的杰森·陶德安静地躺在棺材里，手里握着一张照片。
那是他和布鲁斯·韦恩的合照。
女人拿走了那张照片，准确的说，是印有杰森的那半张。
她原封不动地合上了棺材盖，费力地爬出了坑洞。
她撑着膝盖喘了许久的气，等呼吸平稳了，她颤颤巍巍地伸出微微有些错位的左手，嘴里念念有词——
泥土重新回到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