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闷雷打下来似的,又像是被人敲了一闷棍,有种不太明确的钝痛感,模糊的令他无法掌控。
宁星意说不好那是种什么感觉,也不是疼,好像有点懵,他盯着陆珩姜的背影,又看向含着眼泪离开的周寻,轻轻掐住了手指。
陆珩姜关上门,回头看到了宁星意,嘴唇才一动就听他说:“啊,饿了,你刚刚在门口跟谁说话呢?干嘛不请人进来坐啊?我又不介意。”
陆珩姜冷淡:“我介意。”
宁星意“哦”了声,侧头看了眼他去端饭的背影,脑子里倒带似的响起周寻略带哽咽的质问,周寻当年跟陆珩姜是有过一些传闻的。
他走丢了,陆珩姜只身一人到入了夜的山林里找他,还将他背了回去,陆珩姜从来没有对人这么温柔过,他是特别的。
那时候大家都没觉醒,只有周寻先觉醒成了向导,那时候的猜测又全都是陆珩姜会成为哨兵,再加上那段时间的事,所有人都觉得他们是一对儿。
后来周寻突然转学。
一年多过去,他居然都忘了那些沸沸传言。
宁星意心里头不知道从哪个角落裂开了一道小小的缝隙,慢慢渗出丝丝缕缕的略带酸味的腐蚀性液体,侵蚀着他的心脏。
他亲眼见过这样的场景,陆珩姜背着他走在漆黑的山道上,将他带回了营地,还送他去了医院,当时他在深坑里,多希望陆珩姜能回头看一眼,把他拉上去。
宁星意攥起手指,酸个屁。
他宁哥不需要人救,他是救人的那个,没人拉他也一样能上去,回到营地,回家自个儿包扎。
“想什么呢?”陆珩姜放下饭菜,递给他一双筷子。
宁星意回神,故作轻松的抓过筷子说:“想你怎么还没好,饿了。”
陆珩姜莞尔轻笑:“连累小宁哥挨饿了那么久,那为了给你赔礼,我给您吹吹头发?”
宁星意刚洗完澡,头上还在滴水,有的顺着发梢落进脖子里,洇湿了衣领,没等他拒绝陆珩姜已经拿来了吹风筒,站在他身后打开开关试温度。
微吵的风声在身后传来,宁星意的额头被一个微烫的手掌贴住,然后指腹在他发根处轻轻按摩,温度恰好的暖风拂过带来舒适的触感。
宁星意不由得想,周寻住院的时候,陆珩姜也这么伺候过他么?
他忽然觉得嘴里的饭没滋味了,味同嚼蜡的咽了几口,忍不住说:“你手艺真好,一看就是经过千锤百炼的老师傅。”
陆珩姜轻笑:“千锤百炼不是这么用的,小文盲。”
宁星意咬着筷子,心说我就文盲怎么着,周寻不是文盲?他以前那破烂成绩只能考了一百多名,自己能考第二呢!再努努力说不定都能超过他当全校第一!
“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变态,几乎每门课都考满分。”宁星意小声嘟囔。
陆珩姜指尖拂过头发,时不时帮他按压头皮,感受着顺滑柔软的头发,和难得乖巧的宁星意。
“不好吃么?咬了半天都没咽下去。”
学校食堂的饭菜也说不上好不好吃,再加上宁星意现在是哨兵,吃不了太有刺激性的食物,白水煮菜能好吃就有鬼了。
他看着碟子里的清水煮鸡肉,决定让陆珩姜感受一下他的痛苦,于是夹起来转头:“看在老师傅辛苦了的份儿上,赏你一块儿。”
陆珩姜顿了顿低下头咬住。
沈渐:“老陆我跟你说今……操?”
陆珩姜淡定的把肉咬烂了咽下去,眸色微凉的看向门口捂眼还留出一条缝儿的沈渐:“不会敲门?”
沈渐放下手,笑眯眯关上门进来,大喇喇坐在凌初的床边拿腔拿调的说:“哟,我来的不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