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轻烛急中生智, 说完耳边只有呼呼冷风,刮来凉飕飕的气息。
识海里,奇越一言难尽。
灵契传来波动,他发现简轻烛真情实感地以为秦修敕会信, 且对装失忆就能逃过此劫深信不疑。
奇越都不忍心打破这幻想。
简轻烛埋在兜帽下的黑亮眼睛里, 满是期待, 可随着秦修敕沉默时间过长,他开始惴惴不安地蜷起身子。
原本窝在秦修敕怀里就只有一团,这么一蜷, 更小了。
“我、我真的失忆了......”
了了几字, 声音却越来越小, 试图用这毫无底气的话蒙混过关。
“师兄什么都不记得了?”低沉的嗓音,带着一抹似笑非笑。
简轻烛下颌轻点: “嗯。”
“师兄也不记得自己是谁。”
“嗯嗯。”
秦修敕垂着眼,看着怀里使劲点头的小脑袋,唇角微勾, 提步迈入客栈。
到了房间, 他将人放到榻上, 揉揉僵硬的手臂, 与人斗法都没这么酸过,力道轻也不对, 重也不行。
他揉捏手臂期间,床榻上, 穿着黑色小斗篷的天道,顶着张苍白脸蛋,乌黑眼眸小心翼翼地瞅着他。
像个被围剿到无处可逃的灵兽幼崽, 躲在角落, 稍有风吹草动, 就会吓得魂飞魄散。
不见半点昨日要杀他时的模样。
“怕我动手?”
简轻烛听到这话,心头一咯噔,意识到没有骗过秦修敕,睫羽垂下,整个人低落起来。
他抱膝蜷在床角,在秦修敕的注视下撇过脸,低头把带着点婴儿肥的脸蛋藏了起来,有些难过。
师弟骗他失忆,他信了,轮到他了,师弟却不信了。
哪有这样的......
秦修敕看着兀自生闷气的身影,眼底浮现出笑意,转身去桌边倒了杯茶,“师兄放心,我不会动手。”
简轻烛一愣,抬头露出错愕表情。
不杀他吗。
“不怕我恢复修为,再对你动手吗。”
烛台灯火摇曳,秦修敕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茶杯,回眸看他:“师兄会吗?”
简轻烛沉吟片刻,小声问:“我说‘会’的话,会怎样?”
端着茶杯的手微动,火烛熄灭。
“会这样。”
简轻烛一默:“不、不会。”
他想了想,诚诚恳恳地补充道:“真的,不过......我会给你下道禁制。”
“灵主,其实不必说这么多,”奇越恨不得将简轻烛的嘴堵上。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种时候,该表现出洗心革面的模样,又不是金口玉言,说些鬼话哄哄就行,一切等恢复修为再说。
“师兄想设什么禁制。”秦修敕眼角微敛,走了过来。
床边靠近的阴影洒落在身上,简轻烛握紧小手:“不能告诉你名字,不过,这禁制的作用是,以后我若是陨了,你就得殉我。”
“所以,惜命的话,就要守护我。”守护天道,守护这个位面。
秦修敕双目深深:“我若是不肯呢。”
简轻烛勾起唇角,下刻在秦修敕睁大的眼眸中,变回灵身。
“已经由不得师弟了。”他定住床边身影,白皙精致的脸颊凑近,抵上秦修敕的额头。
秦修敕心脏骤然像被人捏住,好在短短一瞬后,恢复原样。
简轻烛划破食指,溢出鲜血的指尖放在秦修敕唇间,染红他的薄唇。
“记住了,不能伤害我。”
只要他无恙,位面就不会有事,秦修敕生来逆这个位面,他只有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