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跳窗,走小道跑回了自己的卧房。
待到她梳洗完毕,容光焕发,侍女来通报说,戚应律求见。
华瑶走出房门,懒洋洋地问:“戚公子,有何贵干?”
戚应律脸色苍白,腿脚不稳。他侧身倚靠着墙壁,病如西子,话也说得轻飘飘:“将军有请,邀您去议事。”
华瑶边走边问:“你的膝盖怎么了,破了吗?”
戚应律如实回答:“我惹恼了父亲,不能辞咎,父亲罚我在祠堂跪了半个月,前两天才放出来。”
华瑶深知每个人都有不止一副面孔。她在宫中见惯了千人千面。即便镇国将军对她谦和有礼,他私下管教儿子时,必定严苛又狠厉。
她记得谢云潇都在戚家祠堂里跪过许多次,更何况戚应律呢。
她没当一回事,却听戚应律道:“我亲口禀告了父亲,殿下常宿在谢云潇的房里。您……占了我弟弟的清白,总得给我们戚家一个说法。”
华瑶被呛了一下,咳嗽了两声:“占了清白?”
戚应律道:“请您恕我直言。”
华瑶顿住脚步,转头看他:“我和云潇发乎于情,止乎于礼。我爱重他还来不及,时刻把他放在心尖上,又怎么会对他做那种事呢。”
悠长曲折的回廊上,紫铜风铃叮当作响,回音飘落于戚应律的心头,使他突生五味杂陈的意绪。
今日一早,戚应律送大哥出门时,大哥对他说,大哥和汤沃雪定下了婚约。待到明年开春,汤沃雪便会嫁入将军府,做他戚归禾的夫人。
戚应律还没缓过来,又听华瑶滔滔不绝地说:“那一年,令弟跟着镇国将军来了京城,住在皇宫,我于千万人之中瞥见他,从此辗转反侧,寤寐思服,闲来无事,只能操一曲凤求凰。我与他相交的这几个月,察觉他品性严正,且有清高端方之节气,令我钦慕不已,爱惜之余,更是百般敬重,只盼着朝夕与他相见。说来不怕你笑话,我到凉州也才几个月,情长日短,相思更甚暮暮朝朝。”
她咬字极轻地说:“惟愿取,情意美满,地久天长。”
戚应律弯起唇角,隐约地笑了笑:“原来殿下早已垂青于舍弟。”
“当然!”华瑶理直气壮道,“你与镇国将军闲谈时,也请为我美言几句。”
戚应律恭维道:“殿下垂顾舍弟,乃是他的福气。”
华瑶谦虚道:“我若能与令弟喜结连理,便是成全了我心之所系。”
戚应律双手揣袖,诚心诚意地指点弟妹:“父亲最看重子女的婚事。您也晓得,他的两位夫人与他均没好结果。您若对舍弟无情,那父亲的取舍从违,不得而知。以我之见,他宁愿儿女不娶不嫁,也不愿见到一对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