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就有端正温和的性格,对待下人十分宽厚。在燕雨的眼里,朴月梭算是半个主子。
燕雨一时慌乱道:“你不会真要死了吧?”
留守医馆的太医走到近前,抓起朴月梭的手腕,细查他的脉象。
那太医的面容显得煞白,燕雨还在一旁问:“太医,您好歹说句话啊,朴公子没事吧?”
太医只说:“快、快叫人!”
燕雨脸色一变,大喊道:“喂,来人啊!救命!朝廷命官快死了!哪个大夫出来管管!汤沃雪呢,她去哪儿了!”
医馆中的杂役回答:“汤大夫还在外头诊治病人……”
燕雨跪到床榻上,挥剑撑开一扇木窗,面朝庭院,高声叫嚷:“汤沃雪!汤沃雪!要死人了!”
汤沃雪远远地回应道:“吵什么吵!你叫魂呢?”
汤沃雪一路狂奔到了屋舍,扑面而来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她不禁心下一寒,连忙扶稳了朴月梭的身体,立刻用银针封住他的几处穴道。
她检查他的脉象与面色,低声呢喃道:“他没染疫病,他中毒了。”
朴月梭是皇帝亲派的官员,又是出身于翰林院的清流一党。他身受剧毒,绝非一桩小事,势必牵涉朝廷的党派之争,乃至皇子与公主的帝位之争。
在场的太医顿时冒出一身冷汗,哑声警告汤沃雪:“汤大夫,您慎言。”
汤沃雪镇定如常:“燕大人,你去请公主……”
汤沃雪一句话没讲完,华瑶的声音从窗外传来:“怎么了,你们找我什么事?”
华瑶和谢云潇都站在这一间屋舍的门外,太医跪求他们不要入内。
那太医道:“二位殿下,舍间聚集血气、病气与疫气,微臣叩请二位殿下远离此地。”
夜色弥漫,青石窗台上立着一对红烛,汤沃雪在昏暗的烛光里直言不讳道:“你们进来也没事,朴公子刚刚晕过去了。他被人下了剧毒,危在旦夕,我不一定救得过来。”
“什么时候的事?”华瑶惊诧道,“谁敢给他下毒?”
汤沃雪的语调平静无起伏:“他刚喝过一碗药。”
太医扒到窗前,探出半个脑袋,坦荡地直视华瑶:“朴公子来时高烧不止,疫气不退,微臣就开了药方,煮了汤药,不曾有半分懈怠,何来下毒一说?”
华瑶道:“汤大夫有没有看过药方?”
“我看过了,”汤沃雪深吸一口气,“朴公子脾阳受损,手足厥冷,寒邪蕴结壅滞。我猜测他原先就中了轻微的寒草之毒。太医给他开了一副清热凉血的方子,这一副药剂下去,拿掉了朴公子半条命。”
太医与汤沃雪针锋相对:“若真如你所说,朴公子本有寒毒,他怎会潮热盗汗,机窍阻闭?”
汤沃雪解释道:“朴公子忙于公务,寝食俱废。时下天冷,他穿得这么少,除了中毒以外,还有虚劳之症,气阴两虚,就弄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华瑶旁听他们的对话,立即插了一嘴:“所以,先前就有人给朴公子下了毒,不过毒性轻微,不易察觉。随后太医误诊,开错了方子,朴公子病情加重,九死一生。”
汤沃雪平静道:“正如殿下所言。”
太医侧倚窗前,汗如雨下。
华瑶细思此事,心头顿生疑虑。她正要传信给方谨,前方又送来急报——原来朴月梭的症状并非孤例,营地里竟有数百个平民病重吐血。
众多大夫束手无策,御药房的官员惊恐非常,方谨与顾川柏已经带着一批人马赶去主持大局了。
说来奇怪,京城瘟疫的发源之地,恰好位于南北街衢,从南到北,贯通了华瑶与方谨的公主府。因此,方谨才会和华瑶联手筹建营地,收买民心。姐妹二人身负重责,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