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大声道:“我没杀凌泉!”
华瑶没理他,直接从他身旁走过。她正在勘察四周的地形,心下满是疑惑。按理说,凌泉的武功比华瑶更强,尤其擅长隐匿在深山密林之中,即便是武功绝顶如谢云潇的高手,杀害凌泉之前,也会闹出些响动,为何凌泉就死得悄无声息,方圆十里的暗卫都未曾察觉?难道凶手的武功境界之高,更甚于谢云潇吗?
区区一个山海县,竟然如此凶险。华瑶自认轻敌,走错了一步棋,枉送了凌泉的性命。她叹了一口气,举目四望,遥见远处的半山腰上有一座状貌古朴的寺庙,还没等她细看,汤沃雪向她走了过来,与她低声道:“我仔仔细细地验过尸了。凌泉伤得很重,他胸膛、双臂、腰部、脊背、大腿内侧、小腿胫骨、双脚脚踝都负了伤。杀他之人,与他缠斗良久……”
“不,”华瑶却说,“凶手一定是速战速决,快攻快退。”
汤沃雪略作细思,对华瑶耳语道:“照您这么说,凶手必定不止一人,可我瞧见凌泉的伤口形状相似、深浅相同,应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华瑶闭目垂首。当她睁开眼,她便说:“据我所知,京城镇抚司的高手,常以八人为一组,八人合力练成一套刀法,杀人于无形之中。”
汤沃雪吃了一惊:“镇抚司何时来到了山海县?既然他们敢杀凌泉,那您和谢公子,您二位的安危……”
“亡于旦夕,”华瑶抬起头,望向昏暗的夜空,“我要想办法调用虞州的精兵。我在京城根基尚浅,离京太久,难免招致皇帝的怀疑。高阳晋明再无翻身之日,我高阳华瑶兴许就是下一个活靶子。”
华瑶说得含糊,汤沃雪却听得清楚。汤沃雪不假思索,直接拉住了华瑶的手。她们二人的掌心原本都微微发凉,牵在一起,彼此熨帖,就暖热了许多。汤沃雪还说:“管他们有什么阴招损招,你别再去京城了,回凉州吧,天高皇帝远,皇帝又能奈你何?”
华瑶笑而不语。她留下一批侍卫在此看守凌泉的尸体,又带着另一队人马走向前方一座山头。夜空雾霭溟濛,灯火依稀可见,她未有片刻停留,直奔山上那座寺庙,谢云潇疾速跟上她,千言万语化作一句:“万事小心。”
华瑶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谢云潇似乎是在夸赞她:“好大的胆量。”
“我有正经事要告诉你。”华瑶拽过他的衣袖,踮起脚尖,想和他耳语几句,他竟然一把抱住她的腰。
谢云潇总是自矜自持的,极少会投怀送抱,华瑶诧异之余,也搞不清他心里在想什么,只说:“何近朱或许就在山海县。”
谢云潇猜测道:“他杀了凌泉?”
“怪我轻敌了,”华瑶攥紧谢云潇的袖摆,“皇帝派我来刺杀晋明,本是一箭双雕的计策,自然要留个后手。你放心,我一定会为凌泉报仇。”
谢云潇反握她的手腕:“报仇不是当务之急,你应该先保全自己。”
华瑶终于明白了谢云潇的深意。他的担忧不言而喻。华瑶的武功稍逊于凌泉,既然凌泉不是何近朱的对手,那华瑶遇上何近朱,八成也没有胜算。
华瑶却道:“我好歹是个公主,何近朱真敢杀了我吗?难道他不怕皇帝卸磨杀驴?”她脚步轻快,行走在崎岖的山道上,身手比兔子还敏捷。山间怪石嶙峋,她踩着石头一跃而上,跳到寺庙门前,只见一道大门已关,紧闭的门缝里飘出一股檀香的香味儿。
华瑶没有敲门,就像土匪一样翻墙而入。
庙中的香烛旺盛,梵音盈耳,年轻的僧人正在禅院里执帚扫地,面对华瑶这等不速之客,僧人面色不变,只问:“施主为何不走正门?”
华瑶毫不客气地审视这位僧人,见他容貌清俊不俗、举止端严庄重,大约是知礼守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