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说:“五公主走在前面,比三公主更早进门,那些奴婢只向三公主行礼,却无视了五公主,此等行径委实蛮横无理。五公主是大梁朝的金枝玉叶,尊贵无比,太后娘娘宫里的奴婢也不能不守规矩,怠慢了五公主,姐夫您觉得呢?”
顾川柏淡淡地回应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皇城的规矩甚严,妹夫也需慎言。”
卢腾的头脑乱糟糟的,神思都有些恍惚。他顾不上礼法,迈开双腿,跑进了宏伟的殿门,一眼望见太后、皇后、萧贵妃高居上位,而若缘跪在地下,唇无血色,额头直冒冷汗,双目满含惶恐之意。
若缘连磕三个响头,伏地行礼,极尽谦卑。
她这样一副谨小慎微的作态,让萧贵妃想起了远在虞州的华瑶。
若缘与华瑶何其相似?她们的母族出身寒微。她们在皇宫里曲意奉承、忍辱负重,就像蛰伏在草丛中的毒蛇,只等着有朝一日突然发难,对敌人狠下死手、斩尽杀绝。
萧贵妃面露笑意,突然开口道:“可怜啊,五公主这孩子的脸色都变了。五公主身体抱恙,才刚休养了一个多月吧?”
“回娘娘的话,”若缘答道,“儿臣的病,好了大半了。”
萧贵妃微微颔首:“那就好,你到底年轻,筋骨健朗,病体恢复得快。”
除了萧贵妃之外,再没有一个人询问若缘的病情。若缘只能继续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忐忑地揣摩太后与皇后的深意。
太后的眼角余光扫过一位嬷嬷。那嬷嬷站得笔直,神态一派端庄,声若洪钟:“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贵妃娘娘、三公主殿下,倘若奴才问出了差错,还请您四位主子金口指正。”
太后面无异色,嬷嬷才接着问:“陈国公的幼子卢彻,自从去年九月起,四处发放高利贷,牵连了数百户人家,京城百姓民怨载道,连续多日击鼓鸣冤,非得和陈国公打官司。奴才敢问五公主,您有没有听说过此事?”
若缘后背的汗毛直竖了起来。她定了定神,哑着嗓子道:“没,从没。”
嬷嬷拍了一下手掌,宫女端来一份证物,呈递到若缘的面前。
那嬷嬷又问:“五驸马卢腾,曾与卢彻签过契约、做过担保,人证物证俱全,如何抵赖的去?”
若缘尚未开口,卢腾急于辩白:“太后娘娘明鉴,儿臣万万不敢造次!儿臣全家上下向来知法守法,秉公为公,卢彻虽是我表弟,但我从不纵容他!我家的家训是‘清廉自守、刚正不阿’……”
萧贵妃叹了口气:“五驸马,你贵为皇族,你家就是皇家,不是卢家,可别再记错了。”
皇后也说:“常言道,家丑不可外扬。五驸马心里有什么话,当着家中长辈的面,但说无妨,本宫会酌情考量。此案与皇族相关,总该有个说法,才能平和地解决。”
皇后的雍容大度,让卢腾窥见一线生机。
卢腾鼓足一口气,讲完一段话:“卢彻说他要买宅子,找我借钱,我把自己的玉佩给了他,当作抵押,卢彻从头到尾没提过‘高利贷’三个字!我以项上人头担保,从未插手过京城的高利贷……”
嬷嬷打断他的话:“你父母为何变卖家产?”
卢腾脸色一变,若缘急忙答道:“这是卢家的私事!”
嬷嬷厉声道:“太后娘娘的面前,卢家没有私事!五公主殿下,请恕奴婢多嘴,此案在民间广为人知,内阁不敢贸然参奏,还得先顾全您和驸马的体面!您不把事情讲清楚,太后娘娘如何为您做主?!”
卢腾重重磕了一个响头:“太后娘娘明鉴!宫里发下来的例银,难以支持五公主的开销……”
“哦?”萧贵妃叹道,“所以卢家上下倾家荡产,只为供养五公主的吃穿用度?难道大梁的公主要靠驸马养活吗?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