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牢牢记下,又问:“还有别的吗?”
宛嫔将纸张递回去,摇摇头:“没有。除此之外,我想不出有什么其他异常。”
奚新雨点头:“嗯,这些已经足够。即使还有其他差异,连你都回忆不起来,肯定也是难以察觉的细节。只要无法第一时间被发现,就已经足够。”
宛嫔看着她,眼中不由自主积蓄起泪花:“只能兵行险招了么?”
奚新雨眉眼淡漠,将纸张折好,收回袖中:“都到这一步,别再说这种话。”
宛嫔眨眼,挤干眼中湿意,表情也变得无比坚定:“你莫怪我心狠把你们母子拉下水。这二十年下来,我纵使有再多良心,也早被仇恨蒸干。此次潘家若无法洗刷冤情,我们一起下地狱,等我化为厉鬼撕碎葛家人血肉,再想办法报答你。”
奚新雨轻蔑勾起嘴角,起身往外走:“少骗自己了,当人的时候做不到的事,做鬼更加无能为力。我从来不把希望寄托于死后,所以……”
她在院子门口停留:“也不会打没把握的仗。”
说完,她伸手抵住门扉,一边往外推,一边提高声音:“给贵妃娘娘请安。”
宛嫔一愣。
门外,刚刚抵达的淑贵妃目光冷冽:“请安?”
奚新雨双手环胸,明着跟她耍无赖:“我身体未调养好,皇后还未派人教我规矩,若有失礼,还请贵妃娘娘担待。”
淑贵妃冷哼:“你有皇上保着,本宫不动你。不过……”她提高音量:“冷宫中那一位,也不懂规矩不成?”
奚新雨回头,给宛嫔递了个眼神。
宛嫔没真正见到淑贵妃,但光听声音,已经足够她双眼充血,濒临失智。只是奚新雨这道目光实在太有力量,硬生生将她从失控边缘拉回。宛嫔一口银牙将自己下唇咬得渗血,到底还是拖着沉重双腿,一步一步走回屋内,掩上房门。
淑贵妃眉头紧皱,点了两个宫女要进去将人带出来。但偏偏奚新雨将门关好,横跨一步,正正挡在门前。两个宫女不敢对她动手,又实在越不过去,只能站在门边干瞪眼。
淑贵妃怒斥:“没用的东西!”
众人闻声,噤若寒蝉。那两个被直接喝骂的宫女更是直接跪下,颤抖着不住求饶。一时间,冷宫外,只有淑贵妃本人和奚新雨两人能安稳站着。
奚新雨隔空与她相望,无声做出口型:“你也是,没用的东西。”
淑贵妃脸色涨红,头上就差冒烟了:“你真以为本宫不敢动你吗?!”
奚新雨迈着悠闲的步伐,踱步到她身边:“你想怎么‘动’我?”
淑贵妃:“你个贱人不是忘记规矩,分明就是故意忤逆本宫!来人!给我掌她的嘴……”
“啪——!”
一个清晰的巴掌声打断淑贵妃施令,周围众人就像当年在莱山湖畔一样,足足花费两三息才消化这个事实,后知后觉做出反应。贵妃娘娘手捂脸颊,不敢置信瞪着她,蓦地放声尖叫:“啊——!”
奚新雨嫌恶揉揉耳廓,冷着脸问:“还掌么?还掌几个?”
淑贵妃闻言,第一时间害怕地连退几步,硬生生与奚新雨之间拉开五尺距离。
穿鞋怕光脚,强横怕不要命。
在淑贵妃眼里,此时的奚新雨就宛若一个疯子,已经完全不在乎后果。她身侧,一个贴身大宫女壮着胆朝奚新雨喊道:“奚,奚才人,你放肆!你,你究竟有没有将贵妃娘娘放在眼里?!”
奚新雨:“垂死之人,还放在眼里,不是占地方吗?”
淑贵妃一抖。
慌乱间,她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个被抓的管事——那废物到底透露出多少线索?看奚新雨这模样,难道真已经有万全把握扳倒她与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