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物者谓之心, 心有所忆谓之意,意之所存谓之志……”
空荡荡的宫室中回荡着低沉的男声,将玄妙的道法徐徐道来。
然而这讲道之声不是对着某一个虔诚求教的弟子, 而是一块绢布。
玉宸选择帮灵心复活的地方是他的心魔境内, 也是封神结束后他被关在紫霄宫的记忆场景。可以确保不会被天道发现。
他在这里度过了一段极为漫长的时光。
紫霄宫位于三十三天外的混沌里,是道祖鸿钧的道场。在玉宸经历过的那个世界中, 洪荒后期的大能几乎都曾在紫霄宫闻道。
这样一座道场, 它哪怕不像龙族的宫殿那样极尽奢华,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可灵心依旧觉得玉宸被关押的这间宫室过分简陋了。
这里没有多少装饰, 原木结构, 没有雕花,没有灯火。只放了一张木案,一个蒲团。几案上还有一卷黄庭经。连窗户都没打开。更不要说那厚重的殿门。
在这间过分孤寂, 半明不暗的宫室里,作为封印的天道符文反而是唯一的光线。好像被遗弃在世界的角落。
一个普通人都不能适应在这里待,更不要说是像通天那样一个意气风发的青年, 一个曾经受万仙来朝的掌教之主。
灵心仰头看着那个消瘦的青衣人影, 一边聚拢神魂, 一边听着玉宸的讲道, 忍不住想,他便是在这里从通天教主被磨砺成今天的玉宸的吧。
好惨!
更惨的是, 他还试图给她这个学渣灌输高深的道法。
道法好是好,就是太深奥。什么心啊意的,她都听不太懂。
灵心提议过想听故事,实在不行, 阵道也可以。玉宸却拒绝了。只说这些内容对她有好处, 哪怕现在不能理解, 多记住一些也好。
他说话时那么急迫,那么严肃,像是被什么追赶。坚决而不容置疑。
灵心也只好努力地听了。
不知过去多久,黄庭经写了大半,灵心的神魂也聚了大半。就在她觉得自己差不多可以化形出来,计划着出来以后要怎么好好“报答”玉宸之时,殿门被推开了。
灵心迫不及待地想要探头去看。表现出来的就是绢布翘了个角。
坐在蒲团上一袭青衣单薄的圣人没有抬头。却在殿门推开的瞬间,按住案上翘起一角的绢布,轻声道了一句,
“不要分心。”
绢布上出现一行【……】。
充分表现出灵心不知道说什么好的心情。
殿门打开,外界的光芒摄入,昏暗的室内一下子亮堂起来。
两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站在门口,正是玉宸记忆中的道祖鸿钧和太清圣人。
殿内的青衣圣人没有反应,他依旧跪坐在木几前,静诵黄庭,完全无视了曾经的兄长和老师。
道祖苍老的嗓音淡淡道,
“该说什么,你自当有数。”
“弟子知晓。”
太清圣人恭敬地回答完,道祖的身形便从门口消失了。
殿门开了又关,封禁的天道铭文依旧,殿内却多了一个人。
太清圣人没有开口,沉默地走到了玉宸对面,给自己变了一个蒲团坐下。
灵心够着看了一眼,莫名觉得现在的太清圣人要比封神时看起来苍老许多。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耄耋之年的老人。
不知过去了多久,那太清圣人缓缓道,
“通天,你心中对为兄有怨。”
灵心听得好笑,这说的不是废话吗?堂堂一个圣人被搞到如此境地,没怨气才有鬼了。
那太清圣人又讲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玉宸依旧没有回应,把对方无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