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灵楼前的争斗在上一任黑衣指挥使的加入之后, 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原本纸蝴蝶与灵剑们占领着绝对的优胜，黑衣卫加入之后，这种优势便开始慢慢减小, 甚至出现了逆转。
神明巨大的身体矗立在聚灵楼之前，沐浴着划破星空的第一道日光，灿金色的光芒将整个霜天剑阁笼罩。
气氛神圣，而又诡异。
圣光将争斗中的血光与尖叫化为一片虚无。
云忘川从前与阅见机合作, 都是在对方身为一把剑的时候。
此时的他却完全展现着法修的状态, 眉心蝴蝶羽翼状的灵印持续不灭, 数不清的各色法阵在神明周身爆炸开来。
云忘川年纪尚小, 就算悟性再好，修为也暂时无法与眼前的“神明”相提并论。
在眼下, 她似乎不能在这场对战中发挥出太大的优势。
只能站在阅见机身后, 及时为他补给灵力。
这是云忘川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事情。
从前任何时候, 她都是绝对的中心与主导者。
这次不一样的体验, 似乎并没有带给云忘川任何不适感。
她反而觉得心中难得平静了下来。
似乎有什么正在准备破土而出。
云忘川观察着阅见机与神明之间的对战, 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情况下, 她仍然能做到全神贯注。
阅见机虽然是剑法双修，但他回过皇族之后，便将大部分经历都放在了修习法术上，此时也并没有用到任何剑道上的招式。
神明虽然原本是一个剑灵，但他从拥有意识开始便在厌弃自己这个身份, 并不会主动使用剑招, 他不知从哪里学来了很多效果奇异的法术，不惜消耗灵魂之力, 也要用这些招式来对战。
云忘川身为一个剑纯, 在一场没有任何剑术的对战之中, 竟然敏锐地“抓住”了什么东西。
她觉得自己应该能够顿悟什么。
却又缺少了一个关键的突破点。
就在这时，脚下的纸蝴蝶开始剧烈地飞舞起来。
羽翼煽动的“簌簌”声，震耳欲聋。
云忘川猛地回神，朝着声音最强烈的地方看过去。
是剑阁的长老与护法们被救出来了！
阅见机派去营救他们的纸蝴蝶士兵，或许已经将大概的前因后果告诉了他们，长老与护法们一赶到这里，便马上投身到了与黑衣卫以及天机宫信徒们的争战中。
正在与神明过招的阅见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他还是从容地刻画着法阵，然而地面上的纸蝴蝶却在瞬间增加了一倍。
这些纸蝴蝶看起来只是一张张折起来的纸，却智慧极高，路蒙本就不堪其扰，现在又增加了这么多，他咬着牙低低骂了一声。
握着黑衣剑的手也不禁收紧了些许。
黑衣剑在他的力道之下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抖什么？”这场突如其来的大战让他烦得很，“难道又是因为那个长生吗？！”
路蒙将灵力灌入黑衣剑，强硬地将这把剑锁在自己的控制之中，“你才跟了他多长时间？”
“他根本无法发挥出你的全部威力，让这样的庸才使用你就是在暴殄天物！我真的不懂你为何不愿意伤害他，他如果彻底失去了灵力，你不就自由了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话起了作用，黑衣剑竟然真的不再抖动。
聚灵楼前的黑衣卫维持在巅峰的战力开始稳定了下来。
路蒙松了一口气。
他没有发现黑衣剑的任何异样，然而，站在飞行法阵上的云忘川却敏锐地蹙了蹙眉。
她握着木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