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蕴坐在屋子里陪了一下唐宁, 而后他让唐宁把纪连韫那张染血的手帕握在手上,遇到危险时无论如何也不要松开手帕。
纪连韫的血对鬼怪有克制这一点玩家们心知肚明。
虽然大家都能猜到,却没有人敢把纪连韫当成血包, 也没有人敢昧下这方手帕,因为纪连韫从始至终都没有将他的血抹在其他玩家身上, 在卡牌世界中,npc给你的东西你可以受着,npc没有给你的意思, 千万不要去瞎抢。
因为有时候向某些存在索取什么, 或许会失去更多。
唐宁在纪连韫的身上不断失去阳气, 换来鲜血的庇护本身已经达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旁人没有资格去从中牟利。
“你现在身上的红嫁衣和血手帕都是很有用的道具,有了这些, 你可能是我们所有人里最有自保能力的。”
林蕴交代道:“我和另外两个人今晚就守着灵堂,鬼新郎状态下的纪连韫有很大可能会和灵堂里的那位犯冲, 所以就由你在这间屋子守着纪连韫。”
唐宁捏着血手帕点了点头。
林蕴离开前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人穿着红嫁衣, 攥着血手帕, 惴惴不安坐在棺材旁,像一位美丽的新娘等待着新婚丈夫的到来。
像是察觉到了林蕴的注视,唐宁抬起头,努力挤出了一个微笑,好像是在告诉林蕴他一个人可以的。
林蕴垂下眼, 遮住了眼里涌动的情绪,沉默地转身离开。
屋子里只剩下了唐宁和昏迷的纪连韫, 唐宁看了眼时间, 还没过十二点, 等时间到了他才可以对纪连韫使用吸吸乐牌。
现在他能做的事情就是守着纪连韫,韩安康说,纪连韫躺在这个棺材里鬼新郎有几率会出现,但前提是那个东西想出来。
唐宁望着沉睡在棺中的纪连韫,他的眼里带着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期望和恐惧,他害怕那个藏在纪连韫躯壳里的恶鬼,可他却不得不把自己对未来的全部生机,都寄托在那个恶鬼身上。
那个恶鬼必须要尽快出来,不然明天出殡,他无法想象大家将会面对什么。
比起明天更加未知的可怕,附在纪连韫身上的恶鬼似乎也没有那么吓人了。
迟疑了一会儿,唐宁小心翼翼俯下身,将柔软的唇凑到纪连韫的耳边,他轻声道:“夫君,你什么时候可以醒来?”
青年闭着眼,苍白的面容没有丝毫血色,白得像一张纸,发青的唇上残留着一点血红,像吸饱了朱砂的笔尖在宣纸上留下了刺眼的痕迹。
红得不详又诡谲。
唐宁只看了一眼,就颤抖着眸光收回了视线,微弱的声音继续在纪连韫的耳边诉说:“夫君,快点醒过来好不好?”
“夫君,我一个人在这里好害怕。”
“......”
似乎有微弱的动静在沉寂的室内,唐宁连忙看向了纪连韫的身体,从睫羽看到指尖,都是沉寂着的,毫无响动。
可确实有簌簌的声响在暗处传来。
唐宁愣了一下,朝四周看去,狭小的屋子里任何东西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没有黑色头发在窸窸窣窣,也没有纸人在剥离纸片,难道是他的错觉吗?
唐宁握紧了手中的血手帕,他将屋子环视了一遍,游移着的视线忽然定在小小的窗户上,现在是深夜,只有屋子里亮着昏暗的灯,而此刻窗外竟然闪烁着微弱的红光。
唐宁的瞳孔微缩,只见一张纸钱飘飞在空中,低低的哭声从窗外渗透进来,唐宁的鸡皮疙瘩爬满了半个身子——
这是什么?!
唐宁死死盯着窗外,在黑暗中隐约看到了又有一张纸钱飘起,这次的纸钱似乎只有半截。
诡异的红光在窗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