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角子,葛广平脑子像是挨了一棒,他没有迂回婉转的想法,当即就将那个红布包拿出来放在了桌上,然后坐在院子里等着夫妻俩回来。
葛根一进门就看到儿子面色不对,提着心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孩子不太好?”
葛广平阴沉沉道:“孩子好得很,我娘她不好。”
闻言,葛根诧异地打量了一番严松雨,见她神情虽疲惫,但气色红润,没瞧出来生病的迹象,道:“别乱说话,你娘好好的。”
严松雨再看到桌上的红布包时,面色就变了。
葛广平看到她的神情,嘲讽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娘她是心肠坏了,生病了还能治,她这毛病根本就治不了。”说着,指着桌上的布包:“娘,你解释吧!”
话是这么说,可他那神情分明已经不信严松雨了。
严松雨缓缓上前打开布包,看到里面的银子后,苦笑道:“这也不是我的东西,你让我如何解释?”
“这枚银角子是我给你的,你说丢了,我很想相信你。但今日我在你们的门框上又把它找出来了。娘,我是你亲儿子,你连我都骗,你口中还有真话吗?”葛根一脸失望:“以前满月娘总说你是个嫌贫爱富的女子,会和葛家来往,就是为了占我们家的便宜。那时候我不信,觉得她对你存有偏见……现在看来,那些都是真的。”
严松雨急忙道:“不是这样的。她就是见不得我好,怕你一心奔着我这个生母,所以才说这些话,挑拨我们的母子关系。我哪怕改嫁了,也从未放下过你。否则,我何必担着李家的怀疑和葛家来往?”
葛广平再也不愿意信她,对她这番话压根没入耳,道:“燕娘不愿意给你养老,本来我还觉得她过分。现在看来,你就是活该。”
听到这话,严松雨浑身从里到外凉了个透。手中拿着的东西滑落,她却无知无觉,只看着儿子头也不回的背影。
靠不住了!
昧下银子的事儿被戳穿,往后再想以此偷藏银子是不可能了。
这个家,再留下去也讨不了好。可她又能去哪?
她已经嫁过三次,再想要寻个好人家,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最多就是如葛家这般,可这样的人家,请不起下人,一定要家里人干活。她忙活一场,大抵也还是老无所依。
说到底,亲儿子都靠不住。就更别指望外头的人了。
思来想去,严松雨认为自己不能离开,但让她继续委曲求全讨好燕娘,讨好到让燕娘心甘情愿照顾自己……她没那么低贱。
最好的法子是……换一个儿媳。
严松雨是个很有毅力的人,还有点未达目的不择手段。从那天起,她和以前一样勤快,面对燕娘的刁难,她从不反驳,但会默默哭泣。
父子俩看到她受委屈,舍不得责备月子里的燕娘,便经常安慰她。这样的情形落在燕娘眼中,便愤怒无比,于是,愈发变本加厉。
到得她满月时,葛广平都觉得妻子太过刻薄,饶是念及她刚生孩子,也还是难以忍受。
“娘,月子里不能吃太多盐,你昨天不给我放盐,今天又咸得要死,你是故意给我添堵,让我坐不好月子落下病根吗?”
燕娘语气又凶又厉,严松雨诧异抬眼,然后重新低下头吃饭,飞快刨完了碗里的饭,起身就去了厨房。
葛广平尝了一口燕娘的汤,默默叹了口气,去了厨房,刚好看到母亲偷偷抹泪:“娘,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严松雨颔首:“自家孩子,本就是我欠了你的,我不计较。”
葛广平心里难受,出门后看到燕娘抱着孩子晒太阳,道:“燕娘,娘辛辛苦苦给你做饭,就算偶尔咸淡不合适,也不是故意的。她本来就不会做……咱们是一家人,要互相迁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