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一脸凶恶, 彩云有些被吓着了,往后退了一步,抽噎着哭了出来。
严实见状, 急忙上前将孩子揽入怀中:“这位夫人,你吓着我的孩子了。”
周夫人像是没听到这话一般:“你们为何要在外胡说八道?好歹那么多年的感情,大家也是好聚好散。你们非要毁了六娘一生才满意?”
论吵架,严实自然是不如柳纭娘的, 她侧头吩咐:“你把彩云抱进屋。”
语罢, 这才上前:“周夫人, 我们说什么了?六娘的一生是我毁的吗?她本来是千金小姐, 却没能留在府中得人伺候,反而流落乡下, 后来更是成了小可怜。要不是我收留,她早已不知沦落何方……”
周夫人正在盛怒之中, 说话毫不客气:“这也不是你们毁了她婚事的理由。”
柳纭娘嘲讽道:“你别张口就来,证据呢?”
“余家退亲就是证据。”周夫人沉声道:“若不是你们胡说, 那边怎么会退亲?”
退亲了?
这可真是一件大好事。
柳纭娘笑吟吟:“我们搬出县城已经有半个多月,现在才退亲, 跟我们有何关系?再说了,余老爷确实找上门过, 但我们什么都没说。足足半个月的时间, 他完全可以找人去镇上打听。就周六娘做的那些破事, 压根也不是什么秘密。知道了她的所作所为, 退亲再正常不过。”
“我出身不好,但也知道像你们这样的大户人家结亲看的不只是男女之情, 想要搅和一门亲事, 哪那么容易?”
严实出现在门口:“我们普通百姓, 不敢与你们这些富贵人作对,夫人想要找出气筒,该找罪魁祸首才是。”
周夫人见这母子俩丝毫不惧,愈发生气。
她看了一眼新宅院和后山上已经开出来的地,冷笑道:“你们给我等着。”
周夫人都急了,婚事肯定有变。柳纭娘来了兴致,刚好种子下完,她找了牛车去城里。
最近城里都在议论余周两家的亲事,都不用打听,柳纭娘就知道了原委。
退亲是余家提的,大概是不想和周家结仇,没说周六娘不对,只说两人不合适。而转过头,余老爷就娶了一个带着孩子独自过活的女子进门。
那女人的孩子今年都十七岁了,听说已读书多年,听传言说,那是个读书的苗子,很可能考取功名。
也有不少人暗地里议论,说那女子是余老爷养的外室,那孩子就是他儿子。
这么大的事,周家气得不轻。
两家最近正吵得厉害,至于那个被退亲的周六娘,一直都未露过面。
也就是说,无论周六娘品行好不好,她都嫁不了余家。
上辈子她毒杀了一家人,孑然一身回城,大概也没能得善终。
柳纭娘这边听着周家的笑话,殊不知此时的周六娘正恨他们呢。
“老天无眼!”
她满脸悲愤,吼出这么一句后,却又不敢说多余的话。边上伺候的人不敢吭声,悄悄退了下去。
周六娘在孩子众多的周家长大,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看人脸色。后来到了严家也一样,老两口那么疼爱她,并不只是她可怜,那是因为她懂得眉高眼低,总能说出最合适的话。
最开始回来,周家这些下人确实看不起她,但无论心底如何鄙视,面上都不敢露。如今……这些人再不掩饰。周六娘一回头,就对上了门口丫鬟直勾勾的目光。
丫鬟吓了一跳,福身道:“姑娘有何吩咐?”
周六娘想发火,这些丫鬟卖身为奴,她完全可以随意打骂。她忍了忍,并没有那么做。
打人固然能让自己消气,但也会断了自己的后路。她不想离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