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面对岑崤,才一直装睡。
他有个很特殊的能力,装睡的时候,可以保持眼球不动,让别人察觉不出异常。
如果不是特别在意他,岑崤是不会让自己变得如此小心翼翼的。
道理他都明白,只是他当时偏激的,想要把所有爱意的表达也冠以阴暗的目的。
因为这样才能单纯的,将岑崤当作一个恶人,一个不会影响自己情绪的人。
他不愿意承认,人是很复杂的动物,人的感情尤其复杂,没有绝对正确和非黑即白,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深陷泥淖,无法自拔。
但事实,不是刻意忽略就能抹去的。
这也是他重生之后,如此笃定能够利用岑崤的原因。
他似乎,还从来没有仔细的,看看属于岑崤这个人的细节。
岑崤一顿,眼神闪烁片刻,低声问:“脚印有什么可看的?”
黎容歪着脑袋,眨了眨眼,骤然亮起的室内让窗外的景象变得模糊了,玻璃上,映出他自己的影子。
“我小时候不喜欢吃生蚝,觉得软乎乎的,长得难看,还有一股说不出的味道,但后来突然喜欢了,甚至一口气能吃好几个。之前对猫之类的动物也不感冒,觉得来不及清理的毛很麻烦,可看着看着也觉得挺可爱。以前更喜欢走在前面,让别人跟随我,听从我的指令,很少回头,从不低头......”
他说到这里,剩下的没说。
黎容转回头,弯着眸子,笑盈盈的看着岑崤,目光交错几秒后,他从小沙发上跳下来,朝岑崤勾了勾手指,催促道:“快点啊,我的热红酒都要凉了!”
岑崤垂眸,思忖少许,心照不宣的笑笑,将热红酒给黎容递过去。
黎容刚举了两个例子,都是以前不喜欢的东西,现在却喜欢了。
他知道黎容想说什么,黎容也知道,他肯定听得懂。
黎容抓稳杯子,跟岑崤轻碰了一下,然后扬起头,咕嘟喝了一小口热红酒。
苦涩辛辣带着橘皮香气的液体顺着喉管滑下去,瞬间在身体中央散开一片温热。
四个多月了,他的身体恢复了许多。
上辈子六个月才完全康复,这一次好像更快一些。
咽下去红酒,黎容舔了舔唇,心满意足的长叹了一声。
虽然江维德说谎,给红娑研究院披上了一层虚伪的正义的外衣,但同时也让他看清了很多东西。
今天仍旧充满了出乎意料的胜利。
岑崤垂眸看了看与黎容碰过的酒杯,端起来,轻抿了一下。
他问道:“现在可以跟我说说论文的事吗?”
黎容举着杯子稍稍一顿,眼睑轻颤了一下,很快无所顾忌的笑笑:“论文不是江维德和红娑研究院投稿的,是我。”
岑崤早就猜到了,所以也没有多大的反应。
他继续听着。
黎容的手指轻轻摩擦着透明玻璃杯,眼神向上望着,细细回忆几个月前的晚上:“我是在那份被偷的手稿上发现这篇假说的,我爸爸还没来得及投,所以我帮他整理后投了。李白守曾经来我家找过我,想要我爸爸的手稿,要不是他,我也发现不了。这方面倒还要谢谢他。”
他嘴里说着谢谢,语气上却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岑崤:“你要我盯着调查组,是担心李白守。”
黎容点点头:“所以之后有人来偷手稿,我很快就笃定不是李白守的人,因为李白守从来没见过手稿的样子,当然更不可能要把手稿烧毁。”
岑崤又跟黎容碰了下杯,自己主动喝了一口,黎容挑了挑眉,也很快陪了一口。
岑崤:“偷手稿的人,你有猜测吗?”
黎容深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