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死死盯着那个帷幕,手紧贴在腰间握住配枪。
“是我。”熟悉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紧接着,帷幕后绕出一个侍者。
“安室?”诸伏景光轻唤一声,仍然浑身紧绷,不敢贸然相信突然出现的人。
黑泽秀明只扫了他一眼,就上前越过来人的肩膀掀开帷幕的一脚往外看,然后了然地缩回视线,“我就知道是这里。”
“什么?”安室透愣了一下。
“如果是你,一定会潜伏在这里。”黑泽秀明缓慢地眨了下眼,“这个位置可以直接通过透气窗到达船舱的地下室,哪里存有逃生艇的地方。这里可进可退,行动的灵活性比较大。”
“确实是这个理由。”安室透习惯了黑泽秀明一眼就看出所有东西的本事,“你们怎么在这里?”
“我怀疑一楼有问题。”黑泽秀明简短地说道,然后整理好着装,将礼帽压死,“要么是一楼有人有问题,要么是一楼藏着的东西有问题。”
诸伏景光和安室透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表情中的凝重。
这艘船,问题太大了。
“我的任务是拿到参与此次派对的议员的名单,时间紧迫,没工夫多说。”黑泽秀明说着,钻出帷幕,诸伏景光立刻跟上。
安室透看着两人的背影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他也有自己的任务,现在不是沟通交流的时候。
黑泽秀明朝着驾驶室走去,途中经过了那个时常被人光顾的吧台,几个中年男人趴在吧台上喝得烂醉,还有一个脸朝下睡在吧台上。
这个姿势看上去非常别扭,简直是用鼻子做支点支撑起整张面孔。
黑泽秀明扫了一眼后就再也迈不开脚步。
因为这个男人并非睡着,而是死了。
他抬起头看向吧台内正在专注擦着酒杯的酒保。
酒保动作十分自然,他擦完了手边的杯子又去那水槽里的另一个,半点没有表现出对于睡在吧台上客人的在意,好像见怪不怪了。
死者的左右两侧都有人坐下过,坐在他右侧的应该是一位女士,这把椅子挪动的幅度不太大,但椅背却向外呈70°倾斜。
这意味这之前坐在这个座位上的人是一位瘦削的女性。
如果是男性坐在这里,那么这把椅子应该会离开吧台更远。
当然也不可能是男性在坐过之后将椅子放回了原位,如果他真的要当一个有教养的绅士,那么为什么不把椅背也干脆摆正?
“怎么了?”诸伏景光的询问打断了黑泽秀明的思考,他顺着黑泽的视线看向趴在桌上“睡着”的男人。
黑泽秀明不会无缘无故停下脚步,最大的一种可能就是这个男人出了什么事。
“别动。”黑泽秀明隐晦地扫了一眼舞池,然后在离死者较远的地方找到两个座位,带着诸伏景光坐下。
他微微眯起眼,回想之前在进入船舱时听到的话,对着酒保道:
“一杯龙舌兰日出,一杯天使之泪。”
“好的,请您稍等。”
酒保将手中那只擦了一半的杯子放回水槽,转身面向酒柜,精准地拿出调配两种鸡尾酒的原料。
黑泽秀明看向那面酒鬼墙,忽然顿住视线。
他的位置在酒保的侧面,这个位置何止可以看到酒柜,简直能触碰到最后一列酒柜中的酒瓶。
正因为如此,黑泽秀明将酒柜的构造看得十分清晰。
酒柜有6层6列,分成36个大格,每个正方形大格中又有9个小格,每个大格的下面有有一个金属的铜牌,上面写着大格的编号。
黑泽秀明看向手边那个柜子的编号——
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