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对着镜子捣鼓了大半天才满意收手。
此时烛光下她一抬脸,艳色只在眉梢眼角之间略略一点,余下全是不胜凉风的羞怯与喜不自胜的娇态,真真是色若春晓胜三分,貌比清荷多婀娜。
李瑜原本要质问,然后他看呆了。
室内一片静谧,花宜姝悄悄捏住天子的衣角,同样是安安静静鸦雀无声,若不是桌上喜烛燃烧的微响提醒着她,她几乎要以为时间停止了。
傻样,看呆了吧!姑奶奶的美貌果然天下第一。
但她可不能让李瑜就这么呆着。赶在他回京之前,她必须把这个不识情滋味的愣头青捏在手里,否则无权无势无靠山的她到了京城还凭什么跟那群簪缨鼎食之家的贵女斗?
花宜姝从小就明白,人活着就要争,权力、名声、地位、金钱……全都是争来的,没有谁会好心让着你捧着你,除非你是他的天王老子。既然她前世不修,没有投胎成别人的天王老子,那就只能凭着后天钻营赶超那些提着灯笼投胎的。
“陛下,今天,我好开心。”花宜姝往前一扑,想趁着李瑜这股呆劲儿直接将人牢牢锁住,有前车之鉴在,花宜姝还有些担心自己会扑了个空,没关系,她穿得厚,不怕摔地上,然而这一次李瑜不闪不避,还抬手接住了她。
花宜姝微微一愣,就听一道声音在头顶响起。
【啊啊啊啊一定是曹得闲又画蛇添足了!朕好气朕好气……】
【朕的屋子日夜有人守着,花宜姝怎么能进来?一定是曹得闲自作主张!】
【啊啊啊这才几天呐她一定觉得朕是个急色鬼!】
【怎么办怎么办这可如何收场?】
花宜姝静静听着,微微勾起嘴角。然后,她就感觉到对方的手缓缓往上游移,在她裹着红色丝绸的脊背上流连片刻,又抚上了她精心绾好的发髻。
【朕只是觉得她说话中听,朕只是可怜她再也见不到心上人,这才提出带上她。朕一开始……真没想要纳了她啊!】
花宜姝嗤之以鼻。既然没想,那你的手在做什么?男人都是口是心非的东西!
【都到了这一步,如果朕将她赶出去,她一定会伤心地去跳河自杀吧!毕竟她那样爱慕朕。】
花宜姝:……
【虽说她有些偷鸡摸狗的坏毛病,还远远配不上朕,但朕心地善良,是仁德之君,决不能让一位姑娘为朕丢掉性命。】
【不过也好,将她长久留在朕身边,有朕做榜样,相信她一定会改掉那些不良嗜好。】
花宜姝:……
她靠在李瑜怀里,仗着对方看不见,狠狠翻了个白眼。
下一刻,她的脸被对方抬了起来,花宜姝微微一惊,立刻做出羞怯的神情。
烛光下,天子的面色正经极了,也寡淡极了,半点看不出他心里聒噪得像几千只鸭子,他开口,声音压得分外低沉,与他心里那清朗活泼的少年音色有所不同,“夜深了,歇息吧!”
天子的双手将她头上珠翠一一摘下,绾发的簪子被拿走,养了十几年的青丝便流水一般倾泻而下,尽管李瑜神色极淡,但花宜姝仍能从他的眼底看见隐隐的激动。
花宜姝也很激动,她一张脸烧得通红,却不敢把心里的期待表现得太过明显。
幔帐垂下,身子顺从地卧倒……花宜姝一夜无眠至天明。
她难受啊,太难受了。
她心疼自己啊,太心疼了。
因为李瑜啥也没干,就一直摸她的头发,一直摸一直摸,摸了一整晚!
【啊,好可爱,好好摸,不比那些养猫的差哼!】
听着李瑜得意洋洋的心声,花宜姝表情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