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过后, 萧青的女兵营正式对外募兵,由于招募的都是犯罪的女囚、育幼堂里无处可去的孤儿以及穷得几乎要卖身的贫家女子,因此这并不引人注意,甚至有人猜测这是天子不满意萧青一介女子在南衙之中担任职位领兵, 所以特意将她分出去。南衙中不少人乐见其成。有些纨绔子弟特意去女兵营瞧过, 见其中女子大多相貌丑陋、几个勉强清秀的也被日日操练晒黑了, 都说不堪入目,这样的女子白送给他们也不要。
他们却不知道, 女兵营里培养出来的女护卫, 成了各家夫人小姐争相聘请的护卫, 而与此同时, 常芳斋内的女子越来越多, 第一批女医培训也开始了。
王玉燕找了大夫过来教时对他道:“其他的病可以先放一放, 只是外伤包扎、伤口缝合、风寒发热腹泻等是重中之重,必须每个人都教会。”
被请来做老师的大夫们十分不解,王玉燕其实也不是很明白,只道:“这是上面的交代,你照着做就行。”
大夫便一头雾水地开始教学了。
而这时, 洪先生发放下去的良种开始了第一轮种植, 天子带着皇后亲自下地劝农,举行祭天仪式,由礼官宣读新良种的好处, 鼓励农民往衙门换取新良种……
日子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元和三年已经过了小半年。
到了五月五端午这天, 李瑜在外朝宴请群臣, 花宜姝领着命妇贵女们在宫中游湖、赏花、饮菖蒲酒、吃粽子……入目所见, 花团锦簇、莺歌燕舞、美不胜收。
“娘娘,我敬您一杯!”
船上彩纱飞扬,崔思玉抬手时,嫩白的手腕上五彩丝线轻轻晃悠,恰似岸边拂动的柳枝。
花宜姝也举起菖蒲酒回饮,旁边卫国公夫人瞥了崔思玉一眼,笑道:“小孩子就是莽撞,娘娘都喝多少杯了,担心娘娘醉了。”
花宜姝大方一摆手,“无妨,本宫酒量好得很,就爱与崔小姐这样的美人对饮。”
崔思玉不料她会这样说,不禁低头红了脸,惹得在旁作陪的人纷纷笑起来。
不一会儿,紫云从外面进来,禀道:“娘娘,时辰到了,该祭神了。”
这是端午节的习俗,在正午太阳最烈的时候,将菖蒲酒或雄黄酒倒入水中祭奠曾经投江而死的屈原,宫内这片大湖的水脉连通京城内外江河,因此这项习俗也可以在宫内举行,免去了跑到宫外的麻烦。
花宜姝摆手,免去了紫云等人的搀扶,领着重命妇将一杯杯酒撒入湖中,片刻后贵女们也上前去,有的倒酒有的将粽子掰开撒入湖中,引得湖中豢养的锦鲤在船边围了一圈又一圈,争先啄食落入湖中的米粒。
这么一圈下来,大船便慢慢靠了岸。
岸边是宫中一处花园,有极开阔的场地,早已经有宫人布置好桌椅、摆上各色瓜果点心,花宜姝下了船,便兴致盎然地领着命妇贵女们做小游戏。
只见中央大桌上摆了张大大的金盘,金盘上零星摆放了几个粉团和粽子,曹顺子侍立在旁,手中托盘上放着几副纤巧的弓箭。
射粉团是宫中每到端午都会举行的游戏,那弓箭十分纤细小巧,哪怕是个小孩子也能轻易拉弓射出,难的是能不能射中,毕竟粉团是糯米粉做成,再裹上一层芝麻炸出来的,圆溜溜一个,放在金盘上稍微一动就滑来滑去,很难射中;而粽子虽然不滑,但是外层包裹的粽叶很难射穿——对于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贵女们来说。
果然,崔思玉第一个上场就让花宜姝忍不住笑了出来。她的准头是够的,但是粉团太滑了,射中后粉团生生从她箭下溜走了,很快她改射粽子,奈何力度不够,箭矢明明射中了却扎不上去,啪一声从粽子上摔了下来……
众人不免笑她,崔思玉被笑得羞恼,指着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