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天子选秀的说辞, 来来回回就是那一句。
花宜姝听崔太后说完一番子嗣啊社稷啊的大道理,然后就听崔太后道:“此事就由哀家操办,你好好养着身子, 就不必操心了。”
胡太医哪怕没有将美人魂的事情说出去,但他一直在给花宜姝开药调养,这件事是宫里人尽皆知的, 只不过包括太后在内, 所有人都以为胡太医只是在为皇后调理月事,许多女人有这个毛病,倒也不算引人注意。
在崔太后面前,花宜姝一向装得乖巧, 此时听了, 她也乖乖巧巧道:“那母后决定好要选哪家的闺秀入宫了吗?”
崔太后道:“自然是依照旧例。”
大盛朝选秀的旧例, 那就是择选五品以上官员之女,那些勋贵出身的也在此。
只是崔太后想起这茬就不免叹气, 年前多少好姑娘齐聚仁寿宫,她眼睛都看花了也挑不过来, 如今才隔了几个月,那些贵女们大多已经定下亲事, 现在只能选人家挑剩下的,这叫崔太后怎么想怎么不畅快,都怪李瑜那个不省心的。
她放下茶盏, 轻轻拍了拍花宜姝的手, 对她道:“虽则陛下当初说过只要你一人,不过你切莫当真。”崔太后一副看透一切的高深莫测, “男人都是一回事, 你如今年轻、颜色好, 他为色相所迷,对你自然亲热,等再过几年,天仙他也都扔过墙头了。”
崔家向来出美人,崔太后年轻时何尝不是艳压群芳?可这有什么用?男人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不过几日就抛到脑后的比比皆是,能欢好个几年,都算是长情了。
花宜姝闻言有些惊讶,“母后,可是……陛下是您的儿子啊!”
“是我的儿子又如何?”崔太后不以为意,一个人站在权力顶峰,他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天下的美人儿都任他挑选,他还能守得住初心?人性好色,她的儿子是做了皇帝又不是成了神仙。
花宜姝看明白了崔太后的意思,她点头道:“母后说得是,我回去后会好好劝陛下,一定会让陛下同意选秀。”
花宜姝表现得实在太贤良大度了,崔太后一面欣慰、一面又忍不住心梗,但为了皇嗣着想,她握着她的手道:“你是个贤良的,只是你这肚子可得好好争气,哀家比所有人都希望嫡子从你腹中所出。”
花宜姝微微一笑,接着便露出为难之色,“只是……陛下早已对某些尸位素餐的权贵十分不满,若是让他们的女儿入宫,岂不是助长了气焰?届时若再查出什么?陛下是办还是不办呢?”她心机地用了“某些”这个词,免得崔太后多想,以为她对她的娘家有想法。
过了端午之后,天气便一日比一日热起来。
此时仁寿宫正殿中都已经打上了帘子,太阳金灿灿打在庭院里,金光透过竹帘漏进来,照得殿内一片亮堂。
崔太后的心神也是一亮,也是,皇帝连她娘家侄女都嫌,担心助长了外戚势力,又怎么肯让别家来掺和?
花宜姝见她思索,便接着道:“其实勋贵之家,也未必就能出佳人,若是家风不正,怕是会祸害宫闱。”
崔太后如今过上了好日子,自然心平气和和蔼可亲,可是在先帝那老混账死掉之前,她在宫中可是处处如履薄冰,脾气自然也没有如今好。当年她对付刘贵妃时,联合娘家将二皇子弄死,只觉得理所当然,现如今她坐上了太后的位置,再想想宫妃为了争权夺利祸害皇家血脉,便觉一阵气闷难受。
无论是从哪个宫妃肚皮里出来的,那可都是她的孙子,哪怕她不喜欢,也不容许有人残害!
她再想想过年后勋贵里出的那些事,若说一个永昌伯是例外,那么接下来的宁安侯和其他几家被牵扯出来的勋贵,就由不得人不多想了,许多勋贵人家表面风光,背地里也不知多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