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王妃和萧青到了栖梧宫, 却压根不见什么赏菊宴,只有皇后坐在主殿中等候她们到来。静王妃没有多想,只以为是底下宫人传错了话, 萧青却扫了两眼空空荡荡的栖梧殿,心中有了计较。
“今天日头好, 前些日子侍女从园里采了上好的菊花晒干, 正好煮成茶, 你们尝尝。”花宜姝亲手给面前的两人倒了茶, 茶香氤氲,这回连静王妃都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花宜姝是不爱喝菊花茶的, 菊花茶甘冽清甜,她向来嫌弃口味太淡,与之相比,她更爱喝滋味更浓的饮子。
皇后怎么忽然换了口味?静王妃心中如此想,她饮了一口茶,就听花宜姝道:“婶婶,若是有一日, 你发现眼前的我换了另一个身份,会不会就不与我好了?”
静王妃原本以为花宜姝只是寻常寒暄,但抬眼见她神色认真, 也不由面露肃然,“怎么会,你我相识日久, 情分非同一般, 莫说你只是换了个身份, 就算你换了张脸, 我也一样和你好。”
静王妃到如今也没能学会京城贵妇弯弯绕绕的说话方式,但她是个实诚人,开口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出自真心,花宜姝见她眉眼间含着关切,心中微微一暖,“婶婶真好,总算我没有与你白好一场。”
静王妃终于明白花宜姝是遇着难处了,她握住她的手恳切道:“你放心,不止我,整个静王府都会站在你这边。”当初要不是李瑜和花宜姝,她和她那蠢男人还到处逃亡呢,哪里能过上如今的好日子?更何况珠珠也多亏了他们……想起女儿珠珠,就不免想起安墨来,静王妃疑惑四顾,“安墨今日不在?”
花宜姝:“我已经将安墨送走了。”
静王妃惊讶,“送去哪儿?”
这时,萧青耳廓微微一动,她立刻起身护在花宜姝前面,“娘娘,有人来了。”
花宜姝:“多少人?”
萧青闭目感受了一番,再抬眼时眼神锐利,“不下二十人,个个都是身强力壮的武夫。”
静王妃惊讶,“男人?怎么会有男人入内宫?”
花宜姝已经猜到了,“不是男人,是保护太后的宦侍。”
她话音刚落,栖梧宫的大门已经被人敲响,太监的尖细嗓音穿透大门传了进来,“皇后殿下,太后请您往宣政殿走一趟。”
花宜姝还没发话,萧青脸上已经显了怒容,“这些人好大的胆子!”
的确是好大的胆子。皇后是中宫之主,哪怕是太后召见皇后,前来传话的宦侍也要在门口小声地与守门的宫人通传过,确认了身份,再等宫人进来向皇后禀报,皇后还要梳洗换衣……这么一套流程走下来,等皇后见着太后,也要等上好半晌的功夫,可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直接用内力将声音传到内殿中来的。
简直是无礼狂妄至极。
这样以下犯上,换做往日轻则打个几十板子,重则就要掉脑袋,是什么给了这群宦侍胆子?
也许是因为里头迟迟没动静,这群宦侍越发粗暴起来,竟然将栖梧宫的大门敲得砰砰响。
静王妃听得心惊,扶着桌子站起身,“发生了何事?那些人怎么敢?”
萧青看向花宜姝,“娘娘,可要我将那些人……”
花宜姝却是摇头,“既然都派了人来请我,身为儿媳怎么能避而不见。”她侧头对静王妃道:“婶婶,委屈你帮我换衣裳了。”
静王妃有些慌,却强自镇定下来,进去里间帮花宜姝换衣裳,萧青则站一直立在寝殿门口,目光穿过庭院落在那被敲得震天响的大门上,防着这些胆大包天的宦侍破门而入。
片刻后,花宜姝走了出来,她换的不是皇后翟衣,而是一身便于行动的轻便衣裳,浅紫色的裙裾只稍稍过膝,脚下蹬着一双暗紫色厚底靴,浅色袖口用云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