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便兀自将已经凉了的药拿出去,重新教临月送进来一碗。
婉婉靠着软枕扒拉了两下头发,瞧他坐在跟前,云淡风轻地吹了吹药汤,她冷不防、气不过,抬起小脚也抵着他腰上使劲儿钻了钻。
坏男人啊!
真是个顶坏的男人!
可她没出息,还是很喜欢夫君,靠过去偎着他半边胳膊,娇声娇气地道:“不管,那要你喂我。”
陆珏此时不想惯她,眼皮儿都没抬,“都多大的人了喝药还要人喂,羞不羞?”
“我不羞,”婉婉理直气壮,“反正更羞人的事你都做过了呢……”
陆珏忍着笑,支起眼皮儿瞥她一眼,婉婉将下颌撑在他肩头,毫不在意,长睫眨巴了两下,玩儿似得仰着脸用鼻尖蹭了蹭他脸颊。
“喂喂嘛。”
他还能拿她有什么办法,毫无办法。
这回好歹安安分分地喝完了药,婉婉唇上沾染了些,陆珏伸手从她袖子里拿手帕,没等拿出来,她使坏得很,俯身凑过来把残留的药汁全擦在了他唇上。
“亲一亲就不苦了。”
陆珏唇边扬起的弧度过于无奈,从小几的碟子里拿了颗大大的蜜酿青梅,抬手塞进了婉婉嘴里。
“淘气包。”
今日若非他在跟前,她想必使不出这么些缠人的把戏。
傍晚两人用过晚膳后,东宫派来的人上了门。
陆珏未曾插手,径自在里间看公文,婉婉自己在外头见了客,不过只是些场面上的客套话,她并非不会说。
姜蕴原先逼她给陆珏送信笺的事,婉婉后来也没问过陆珏究竟是如何处置的,也不想知道,她心里并没给这件事留地方,过去也就过去了。
如今时过境迁,婉婉只需谨记姜蕴是太子妃,而她是臣子妻,一应礼数妥帖便是。
在行宫的日子过得尤其快,婉婉中暑过一回,接下去好几日,每天都会有闲不住的官家夫人上门来看望她。
婉婉先前都听程氏说起过这些人。
她记性好,对方两代之内的底细全记得一清二楚,应对也得体又周到,疑问之处就等陆珏晚上回来再问他,周氏和陆雯也常来一道作陪。
这一来二去,谈笑间倒在众位夫人间渐渐传开些好名声,都说靖安侯府的世子夫人生得美,性子还好得很,总教人如沐春风。
七月中旬时,行宫避暑临近归程,突然接连下了三日夜的瓢泼大雨。
陆雯和陆淇下榻的院子因为地势较低,当晚屋子地面渗进来齐膝的深水,又是好一阵兴师动众地阵仗。
婉婉夜里正熟睡,被外头的走动声、说话声吵醒过来,才头回发现夫君的手掌正捂在她耳边。
“夫君,外面出什么事了,我想去看看。”
她用指尖轻轻挠了挠他领口露出来的胸膛,陆珏瞧她还是醒了,这才将手掌挪开,起身掌灯。
两人穿好衣裳出门,大雨之下,行宫树枝间的宫灯全都取了下来,周遭一片漆黑,来来往往全是湿透的宫人。
陆珏一手撑伞一手提着灯笼,还得忧心身边的小娇气包看不清路被绊倒,站在廊下垂首嘱咐她,
“拉着我的袖子,别松开。”
婉婉抿唇笑着摇头,把自己的手代替灯笼塞进了他掌心里,“我来提灯笼,夫君牵着我。”
她挪着步子往他身旁又靠拢了些,周围太黑了,还是在夫君身边最安心。
陆珏牵着她过去时,陆雯和陆淇都已经在廊下避雨。
西边的廊檐下,霍小侯爷竟也早早就到了,出现得并不怎么合时宜,但陆进廉好似也接受了,两人说话,一旁的掌事官员呵着腰作鹌鹑状,不敢多余言声儿。
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