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手指轻搓当归,当归头、身入汤,尤其益于补气养血。
舒甜今日要做的,是当归羊肉汤。
舒甜将当归切片,一片片当归,柔软地躺在砧板之上,散发出独特的甘香。
但仅有羊肉和当归还不够,需要加入温中驱寒的好物——生姜。
生姜洗净之后,舒甜粗粗将生姜切成大块,然后用刀背拍松。
这样一来,姜中的辛辣,便能更好地溶于汤里。
舒甜架起一口大锅,注入冷水,然后,她将羊肉倒入冷水之中。
羊肉需要先焯水一遍,祛除血沫才可炖汤。
灶火烧得旺盛,锅里的水很快由凉转热,羊肉的鲜红褪去,慢慢转为成熟。
舒甜见肉中血沫浮起,便立即用铲子捞了出去。
焯好水的羊肉,约莫六七分熟,舒甜将它们夹了出来,它们不但变了颜色,连肉质也更加紧实。
羊肉被放入一口砂锅之中。
这一次,要注入沸水煮汤。
沸水倾泻而下,浇在羊肉之上,漫过所有肉块。
仅仅平静了一会儿,沸水再次滚了起来,“咕咚咕咚”地冒着泡。
舒甜将备好的当归、生姜一同放了下去,盖上盖子。
小火慢炖大半个时辰,便能出锅了。
舒甜准备好一切之后,夜色已经彻底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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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高悬。
夜屿和尹忠玉回到锦衣卫指挥司。
夜屿今日从宫里出来之后,去了一趟武义巷。
因反诗的案子还未了结,尹忠玉最近一直在忙这件事,近日有了进展,尹忠玉便连忙着人通报了夜屿。
“大人,既然那罪魁祸首逃了,要不要先把他的家人抓起来?”
尹忠玉满脸忿忿,他追查了半个多月,终于查到了反诗的源头,可那人居然提前收到风声,离开了京城。
实在是可恶。
夜屿瞥他一眼:“一屋子老弱妇孺,你负责看管?”
尹忠玉面色一僵:“这……”
老弱妇孺确实是麻烦,而且他们目不识丁,根本不知道自家有人写反诗,何其无辜。
夜屿步履不停,淡声道:“你若不抓,待他以为安全了,还可能会回来。若是你打草惊蛇了,只怕他也会收到消息,万一是个亡命之徒,就算家人被关押至死,他也不会回来。”
尹忠玉想了想,好像是这个道理。
“可是皇上那边……”尹忠玉最担心的事皇帝那边没法交差。
他是子承父业,从小父亲便告诉他,锦衣卫最重要的信条,便是让君王满意。
“皇上近日事多,应该无暇顾及反诗的事了。”
今日,皇帝得知了梁潜和徐一彪的所作所为,正在气头上。
和他们贩卖兵器给敌国比起来,反诗一事,根本不值一提。
两人穿过中庭,步入衙门。
他们前脚刚到书房,吴佥事后脚便跟了过来。
书房内灯火明亮,衬着吴佥事的面色,颇为兴奋。
“大人!就在刚刚,宫中下旨了!”吴佥事平日里不言苟笑,语气这么激动,也是十分罕见。
尹忠玉不等他说完,立即开口问道:“什么旨意?你倒是说呀!”
吴佥事面露喜色:“皇上下旨,革去徐一彪广威将军一职,所有财产充公,家中男子全数流放,女子送入教坊司。”
尹忠玉一拍大腿:“成了!”
他们早就搜集到了徐一彪的罪证,但徐一彪和梁潜一样,也是皇帝当年的旧人。
梁潜平素张扬,罪行罄竹难书,在江南闹得民怨沸腾,要扳倒他并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