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的老伙计却刚好将他的问题问了出口:“可俺当时真的觉得那房门锁得极死,特别不好推,要光靠堆着的这些箱子柜子,俺一人就能搬动啊。”
白玉堂挑眉道:“因为我还有样东西没往上放呢。”
木箱子被清到了一边,白玉堂将圆形的凳子横放在地上,顶在靠墙的实木桌脚上,又将长绳在置衣架上绕了几圈。他把衣架的底部抵上了圆凳子,又以之前的手法牵引着衣架,以一个倾斜的角度抵靠在了门上的一处花纹之上。
反复调试了几次后,白玉堂试着推了推门,向那老伙计道:“你再撞撞试试?”
毕竟都是店里的财物,老伙计一开始还不敢太过使劲儿,但他猛推了两下后发现,这门真的被抵得死紧,难以被撞开。
“但俺们好几人一起撞时,忽然有一下就把门给撞开了,要是这衣架子这么摆着,还不得给俺们撞折了吗?”
白玉堂见他还有不信,便笑道:“你继续撞两下试试?”
那伙计似奔着要把衣架撞断似的,牟足了劲儿往门上撞去,谁知白玉堂只随便敲了门上某处,下一瞬间,老伙计便一下撞开了门,直直冲入屋内。
幸好白玉堂还有点儿良心,赶在老头跌倒之前把人给扶住了。
见也想救人的展昭晚了自己一步,白玉堂得意地朝他呲了呲牙。
展昭知道白玉堂是想复刻勾栏里救人的那一幕,便没多说什么。
“哎呦哎呦谢谢金爷,这门怎么突然就开了呢?”
老伙计仍在晕头转向,在房内的三人却看得分明。
在那老伙计撞上门之前,门忽地轻晃了一下,旋即那衣架便从花纹处弹起了一瞬。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老伙计破门而入。
伪造密室的这段推理相当可圈可点,江临第一个为白玉堂鼓起掌来。他笑道:“五爷这套手法行云流水,当真教江某佩服。”
白玉堂虽然不知道拍手的意思,却也觉出这其中的夸奖之意。
他看向展昭微微发亮的眼睛,翘起尾巴道:“凶手趁着彭掌柜昏迷时将其悬至房梁上,使其窒息而亡,随后又趁三楼无人之时,以刚才的手法将房间伪造成了密室。”
江临摇着扇子,循循善诱道:“那有人目击了他的悬梁过程,该要如何解释?”
“简单。刚才这个老伙计也说了,他只看到一点晃动的残影。那么凶手只需要一根细绳,按照刚才的手法在尸体和蜡烛上缠上一圈。见有人来后,凶手只需稍一抽动,尸体便会晃动起来。同时,蜡烛掉在了地上,即便不熄灭,光源也会消失。”
江临心中感叹,看来不管在什么朝代,只要是发生了命案,细绳之类的东西都是万能的啊。
白玉堂沉下脸看向小王道:“而能做到这一切的人只有这个姓王的。至于什么看到掌柜在向上够,都是他编出来骗人的。按照屋里的设置,若是他杀,彭掌柜肯定早就断气了。”
江临道:“所以你是因为觉得小王在证词上撒了谎,才觉得他是凶手的?”
“没错。”
江临却摇了摇头道:“或许是江某之前说得不够清楚,在下与谢判官在距平安酒馆还有两三条街时,就从三楼的窗户里看见了一个向上甩绳子的人影。”
白玉堂神情一滞。
“无论如何,江某可以断定,自己当时看到的影子,绝对来自一个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