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着我们当兵都应该先斩断七情六欲当和尚是不是?”
“不用关心谁,也不用谁来关心,等哪一天悄无声息的一走,烟消云散就了事了是不是?”
王政委越想越气,他指着鹿鸣琛道,“鹿鸣琛,你告诉我,你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
“你爸都牺牲了,你为什么还要跟他一样选择当兵?!”
鹿鸣琛耷拉着眼皮不说话。
“还是你是怨恨你爸、怨恨你妈?他们都应该六根清净,压根就不应该结婚,不应该把你生下来对不对?!”
鹿鸣琛的手指蜷了蜷,紧紧抿着唇。
王政委继续道,“那你也怨我们呗,我们不应该认识你,不应该关心你,你死了我们不应该伤心。”
“我们死了,也不该惹你伤心,你是这个意思吗?”
“那你干嘛来参加张晨的葬礼?你带这白花干什么?你应该漠不关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才对啊!”
见鹿鸣琛依然不说话,王政委忽然上前揪住他的领子狠狠的骂道,“鹿鸣琛!你他妈就是个懦夫!”
“你自己害怕,你就伤害别人。”
“我和苏同志接触不多,但我也知道她对你多好!”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都舍不得我说你!”
“你特么津贴奖金一分钱没有,我没听她抱怨过半句,你满部队问问,哪个有家室的捐一个月津贴不被念叨?”
“人家自己买了房子还要让你跟着一起装修,人家图什么?那房子人家自己出钱买的,装修人家自己舅舅装的,为什么非要听的意见?”
“还有你鹿家那些破事,苏同志完全能不管,只要和你态度一致,不搭理他们多省事,可她为什么要那么麻烦的跟鹿家对上?费尽心思的帮你处理?”
“她自己有多少钱?都给你搭进去买人参,她图什么?她是为她自己吗?!”
“还有!你小姑去找你那天发生了什么?你小子发疯的时候,连你手底下的兵都害怕,但苏同志她做了什么,她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手指都受了伤,但黄海威却说她一直哄着你,她走了之后你就没事了。”
“你这破性子狗脾气,认识你的谁没骂过你,可黄海威和裴智明都说,人苏同志从来没生过你的气,你生气了,不高兴了,人家都由着你哄着你,没强迫过你一次!”
“你觉得她是机器人?没有喜怒哀乐,不会难过不会生气?”
“还是你觉得天底下就你最可怜?她自己也还是个孩子呢,她前十八年过的不苦,不可怜吗?凭什么要人家包容你。”
“鹿鸣琛,你有没有心!”
鹿鸣琛紧紧抿着唇,半晌喉结滚了滚,艰涩的开口,“长痛不如短痛。”
“你!”王政委噎住,气得一把扔开他,“鹿鸣琛,你个逃兵! 懦夫!”
“老子不管你了!你爱咋滴咋滴吧!”说罢开门离开。
然而走了两步,越想越气,转身指着训练室的房间道,“鹿鸣琛你趁早把离婚报告打了!你就不配结婚!”
旁边护士台里的护士们闻言对视一眼,望着训练室的房门满眼好奇。
房间里,裴智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叹了口气道,“老大,你,你怎么会这么想啊?”
“虽然有张晨那样牺牲了的同志,但我们每天那么辛苦训练不就是为了更好的活下来,保家卫国,也为家人争取荣誉吗?”
“您怎么刚娶了嫂子,就想着牺牲后的事情呢。”
他想了想道,“张嫂子虽然哭的伤心,但她肯定没有后悔嫁给张团长。”
鹿鸣琛淡淡的道,“你又知道了?”
裴智明咬了咬牙,“难道你觉得你妈后悔嫁给你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