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还不确定,不过我看用药量已经加大了,也尽量在坚持运动,可是他走路都不能超过两公里了,容易心绞痛。”
“嗯,知道了,继续帮我盯着,谢谢。”
挂断电话,鹿鸣琛恹恹的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似乎睡着了,可是眼皮下偶尔颤动的眼珠证明他内心并不平静。
“药……”倒在床上的女人嘴唇发白,极力的朝着木箱的方向伸出手,虚弱的叫,“给我药……”
可木箱前那个本应该拿药的人却恍若未闻:
“果然都叫这女人藏起来了,可真是一对丧门星,老二给她这么多钱!一个月给两块还天天跟咱们叫穷!”
“唉?这个!老头子你看!天呐,还有这好东西!”
……
那张惨白又闭不上的眼睛咽下最后一口气时只死死的看着他,充满了不甘和担忧……
鹿鸣琛猛地睁开眼睛,外面已经是漆黑一片,他愣愣的盯着天花板仿佛对时间的流逝毫无所觉。
不知过了多久,他有点清醒,倾身打开桌上的台灯,从抽屉了拿出一本厚厚的医学书,从微卷的页面可以看出他已经翻过很多次了,熟练的翻到某一页,鹿鸣琛定定的看了半晌。
然后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也许是深夜的原因,那边一直没人接,鹿鸣琛就锲而不舍的打,直到被接起。
“喂?”鹿老爷子沙哑的声音传来,还有被惊醒的余悸,“谁啊,什么事?”
他显然以为有什么急事,在鹿家,他要掌控一切,或者说他必须掌控一切。
鹿鸣琛轻轻一笑,语气异如鬼魅,“鹿长河,你相信报应吗?”
“你是谁?!”鹿老爷子顿时一个激灵,呼吸急促,“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你要相信报应。”鹿鸣琛咯咯的笑起来,深夜里听着诡异又渗人,“它一定会来的,你一定要好好等着啊。”
“鹿鸣琛?”鹿老爷子似乎终于听出了他的声音,“你要干什么?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是不是不想当兵了?”
鹿鸣琛已经挂掉了电话。
那边鹿老爷子看着完全没有来电显示的号码只觉得一阵一阵的心悸,那小子果然都记得,都记得……
不放心鹿鸣琛的裴智明一早推开办公室的门,就见对方恹恹的坐在椅子上,依旧还是昨天他离开时的姿势。
“老大。”他叫了一声。
就见鹿鸣琛睁开眼睛,眼尾猩红,目光却清明,果然又是一夜没睡,裴智明没敢多说什么,只笑道,“老大,去吃饭吧,今天食堂有蒸饺呢。”
蒸饺?鹿鸣琛脑中不自觉的跳出苏软痛苦吃饺子的模样,不由想笑,这大概是苏软现在最讨厌吃的东西了吧。
这念头闪过后,鹿鸣琛忽然也觉得蒸饺很不好吃,“不去。”
裴智明愣了一下,锲而不舍的道,“那油条呢?”
油条?想到临别前苏软特地给他做的油条,鹿鸣琛站起来,“油条可以的,油条要配鸡蛋。”
裴智明记得这是李家人每个人考试之前要吃的东西,寓意一百分,想来老大来复试的时候也吃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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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鸣琛留在了部队,这次他给苏软回了电话报了去向。
告诉王政委说苏软马上要高考了,他回家反而影响她复习,王政委也没办法说什么,可他明明感觉到鹿鸣琛又回到了结婚前的状态。
狠厉、不要命,即便拄着拐杖,也依然可以在训练场上和那些硬茬子一较高下,那结婚后养出的一点活人气就这样消失了,又成了那个让人又敬又怕的“疯神”。
可他偏偏每周都会跟苏软通电话,又恰逢苏软准备高考,王政委也不好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