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一晃而过,这三天文昌围并没有什么葬礼。
垦殖小队今年种了六十亩棉花,现在已经处在采摘时节的末尾。
早上五点,冼海兰就被叫起来去摘豆芽,忙了两个小时,其他人都已经去吃早饭,可她还在忙活着。
冼耀荣很宠这个女儿,虽然是农村娃,可其实也没有进行过高强度的农活作业,手脚根本不快。
南易蹲在冼海兰的边上,吃着一碗地瓜粉鸡蛋面。
地瓜粉里敲一个鸡蛋进去,把粉和的稀稀的粘粘的,锅里抹点油,把地瓜粉摊成薄饼,八成熟就可以起锅,等薄饼凉一凉,切成一条一条宽面状。
接着,就可以按照煮面条的步骤来操作。
不需要加其他浇头或卤子,清水煮出来,撒点葱,味就不会差。
哗哗哗,南易把一碗面给吸溜完,从边上拽了一根牛筋草,把多余的叶子撸掉,只剩下一根茎秆,往嘴里一阵撩拨,当成牙签使。
点上一根烟,吸上两口,对着冼海兰就开喷,“干什么吃的,一点豆芽摘到现在还没摘好,就你这速度,一天能拿几个工分?”
冼海兰不说话,默默低着头在那里摘着。
“赶紧的,还要采平菇呢,干活慢就早点起来干,明天三点就给我起来,榆木脑袋,除了死读书屁用没有,你还不如昂居能干呢。”
不管是摘豆芽、采平菇,南易都在冼海兰边上跟着,嘴里一直骂骂咧咧,有多难听就多难听。
等太阳出来一阵,棉花上的露水晒干了,南易又赶着冼海兰去地头摘棉花。
“动作快点,没吃饭啊。”
冼海兰的确没吃饭,前面三天也就吃了两顿,今天干活慢,早餐没吃,现在已经是中午饭点,中饭她也甭想吃。
“南易,南易。”
“为麒,这呢。”
昂居走到南易的边上,放下一个鱼篓,“蟛蜞,我刚抓的。”
“干净了吗?”
“干净了,已经好几天不吃食了。”
“好呀,我们烤着吃。”
南易往鱼篓里瞅了瞅,又去拔了几根棉花杆子,去田埂边撸了几把干草,在棉花田里直接生了一堆篝火,把蟛蜞一只只扔到火里。
“为麒,要不要跟我去京城玩几天?”
“京城好玩吗?”
“好玩,那里有公园,里面还有飞机,大飞机。”
“会飞吗?”
“呃,不会。”
南易也不知道自己解释那飞机已经是个壳子,零部件已经拆掉,这会不会让昂居失望。
“不好玩。”
“飞机不会飞,有其他的,有电瓶车,还有火车,呜呜呜那种。”
“不去,钓鱼好玩,熟了,熟了。”
昂居一提醒,南易就拿一根棉花杆子把蟛蜞从火里扒拉出来。
两人分享着一顿河鲜大餐,南易抽着空还要对冼海兰辱骂几句。等吃饱了,继续诱惑昂居出去转转。
南易想让昂居出去看看不一样的天,不要等他走的那天,都没有踏出文昌围半步。
对南易的诱惑,昂居不为所动。
或许,在昂居简单的思维里,守着眼前的这片天和土地,就是最幸福的事。
第一天,冼海兰坚持了下来,可也累了个够呛。
第二天,凌晨三点,南易就去冼耀荣家拍门,把睡成死猪一样的冼海兰给叫起来重复前一天的工作。
第三天……
第五天……
一直到第七天,南易又冲进冼海兰的房间,直接把她从床上拉起来。冼海兰脸色有点苍白,累了好几天,加上睡眠不好,身体有点透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