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哗啦声一响,铁栅栏形状的车门就被打开,跟着人流上车,南易没往里走,就在售票员边上的空位停下。
手伸到玻璃窗的把手上,用力往上一提,把窗户打开一条细缝,让风可以漏一点进车厢,把车里的浊气能够吹散一点,南易这才坐在黄色木条椅上。
抬头打量一下车厢顶部,上面设有长条横杆,便于乘客抓扶。把车顶看完,南易又看向前方,司机就站在最前方,边上没有方向盘,观察了一下,刹车、喇叭都要用脚。
正好没一会就到了拐弯的地方,司机用脚把喇叭给摁下去,车里一个黄铜做的车铃就噹噹而响,这种声音很特别,他也就在以抗战为背景的撕心裂肺爱情片里见过。
这电车很慢,出了愚园路后,路上不时的还有人跳上来,可能售票员也见怪不怪,已经有了经验,等一批人跳上来,她才把门给关上,从背着的书包里拿出一个铁盒子打开捧在手里,嘴里嚷着:“买票啦,买票啦。”
电车是两节的,售票员从车尾开始卖票,几分钟后才来到南易这里。
“去啥地方?”
“外滩,三个人,几钿?”
“7角5。”
买好票,南易就安静的透过窗户看着窗外的风景,上班高峰期已经过去,路上的车很少,人也很少,稀稀落落的行人在路上走着。
有的自顾自走路,有的会被电车的声音吸引过来,盯着电车看一会,不同的反应,基本把本地人和外地人给分别出来。
这时候,有很多其他地方的工厂都能和沪海扯上关系,自然,出差来沪海的人也有不少,来沪海出差算是一种优差,有抢的余地的话,基本会争破头。
来的时候轻装上阵,回去的时候大包小包,有的是亲戚邻居委托出差人给带回去几包大白兔奶糖、机械闹钟或者是热水瓶之类的。
同样的东西,沪海这里总能买到更漂亮的,质量也是更好的,更别说沪海这里可以买到其他城市买不到的东西。
晃晃悠悠的,电车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才到了外滩。
下车,穿过一个十字路口,从一个立在半空的治安岗亭经过,再走几步就来到了黄浦江边。
非常凑巧,江边居然有一个剧组在这儿拍戏,拍的还是有点反季节的戏,只见皇阿玛张润舌和另外一个演员穿着秋天的衣服,蹲在黄浦江边抽烟,一边还在那里说着话。
这会的张润舌看起来还像一个奶油小生,一点都不油腻,估计也还没有那么色急。
南易?了几眼,就把目光放到黄埔江上的轮船上。
江上大大小小的轮船都有,有钢铁大船、木质的货轮,小舢板也有,还能看到水泥船。
看完船,南易又把目光放在江的对面,他的眼里映入还不存在的明珠塔,又映入了一栋栋拔地而起的高楼,也看到堆在那里的几千亿等着他去搬。
眺望了一会,南易又转头看向了北方,在那里整整齐齐的排列着南氏的货运码头,集装箱里装着一个个钱斗,里面都是溢满的黄金。
收回目光,往护栏上一靠,南易就看向了东面,那里是南亰东路,几年后的春天,他会在那里画一个圈,挖上几个坑,撒下几亿的种子。
等到了秋天,每颗种子都会裂变,一颗结出上千颗。
南易在这里畅想未来,在靠近剧组的那边,有两个三十来岁的青年坐在一辆拉达里,盯着不需要上戏,在摄影机边上站着的宫雪。
“陈哥,宫雪长得可真漂亮,就是年纪大了点。”
“你懂什么,三十岁的女人正是熟透的年纪,最有滋味了。”
车里的两个人,一个叫陈孟,另外一个叫胡啸洋,两人的父亲都在沪海俯首甘为孺子牛,平时也没什么其他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