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霸天。”
“文化人你怎么来了,稀客啊,书卷气吸多了,过来闻闻铜臭味?”南易见来人是马末都,就揶揄的说道。
“我算什么文化人,你们两口子才是文化人。”马末都自顾自的坐在南易的边上说道:“找你说点事。”
“长话还是短说?要是长话就换个地方,我这儿不准冒烟,有孩子呢。”
“长话,咱换个地。”
“行啊,跟文化人说话,就得找个茶馆坐坐。”
京城如今应季的野茶馆多,上点档次又有本土风味的茶馆并不好找,过去字号挺响的恒义轩、同和轩这类以“轩”命名的茶馆,早就成了昨日云烟。
南易也没到处踅摸,直接带着马末都就去了后海的那家书茶馆。
“喝什么?”一坐下,南易就问道。
“高沫,来壶酽的。”
南易叫过服务员,点了一壶高沫一壶早春,又要了几个磨盘冻柿子、干果若干。
“想跟我聊什么?”
“《成功的路不止一条》听过吗?”
“听了,我最喜欢那首《迟到》。”
“经常去‘咱们院’的老崔也发了一张磁带,叫《当代欧美流行爵士disco—老崔独唱集》。”
“听说过,你想说什么,总不会也想出张磁带吧?”南易笑道。
“就我这破锣嗓子还是算了吧,我想开个歌舞厅。”
“深甽那种,还是和现在的音乐餐厅一样?”
音乐餐厅还有一种不伦不类的歌舞厅,京城已经有了,一个就是饭馆里加个唱歌的,一个就是交际舞厅里有话筒,谁想唱歌可以唱。
卡拉ok还没从日本流传进来,就连塂台那边才刚开始流行,如今上台唱歌都是乐队伴奏,没有什么伴奏带。
“深甽那种。”马末都说道。
“心挺大,深甽那种场面要张罗起来,就算你场地是现成的,怎么也得十来个,想要像样点,那就得往二十个走。你来找我,是想让我入一股,还是想找我借钱?”
“随你大小便,入股可以,借钱也行。”
文化人只是马末都在装逼,这会他骨子里是彻头彻尾的顽主作风。
“想要多少?”
“一个两个不嫌少,七个八个不嫌多。”
南易无奈的摇摇头,“我给你掏三个吧,入股得了,也不说什么借,别怪我唱衰你,你这点子我不看好,我就当陪你瞎玩一回。”
“这么看轻哥们?”
“时间不对,你这个念头起的太早了,小心经营吧,别把你的歌舞厅搞成咱们歌舞厅就行了。”
“你入股了,本来就是咱们歌舞厅啊。”马末都说道。
“呵,我说的是咱们院的那个‘咱们’。”
做生意,特别是餐饮生意,人面广,认识人多是一种优势,捧场的人多,买卖看起来会很红火;可要是这人面上升到“朋友”,那这人面就成劣势了,东家抹不开面,这里免一单,那里免一单,长此以往,买卖怎么可能不黄。
做餐饮生意,最忌讳的就是和客人处成朋友。
东西再好吃总有吃腻的时候,客人会想着换换口味,一段时间没来店里,老板和客人不都是成朋友了嘛,那老板总得问一句“怎么好久没来了,最近很忙啊?”
这一问就坏事了,客人总不能说“你这里我吃腻了,这段时间在其他地方吃”,只能是找个借口搪塞。
但凡这客人是讲究人,能忍受已经吃腻的逼着继续吃,那这个客人还在;可要是忍受不了,那往后,这个客人就会绕着老板的饭馆走,干脆就不在这一片出现。
因为抹不开面了啊,“朋友”是开饭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