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彻底颠覆。
通常而言,合作社只是把正在从事的灰色经济活动公之于众,灰色经济里自然也包含着倒爷,《合作社法》对倒爷是否违法没有明显的界定。
说合法可以,说违法也不算错,反正就是摸着石头过河,先任其发展,如果形势不对,就把它装到一个口袋罪里,若是装不下,那就颁布新的法律条文。
合作社的想法是美好的,但在发展过程中,总有聪明人想得更加深远,胆子也大到没边,自己辛辛苦苦生产多累,还不如从国企、黑市搞来享有补贴的设备或者价格便宜的商品,快速倒手获取差价来的痛快。
当然也有老实人只是规规矩矩的做点废品回收、修理鞋子等小买卖,能让家人每餐都吃上列巴,再来点酱黄瓜,他们也就满足了,当然,如果能再有一份可口的红汤那就更好了。
不过,无论对老实还是不老实的合作社而言,有一件事情是很糟心的,那就是合作社的钱必须放在组织指定的银行里,那些银行的工作人员都掌握了一项绝技“雁过拔毛”,想从账户里取钱当然可以,前提得意思意思,还不能是小意思,这份意思不能让自己感到不好意思。
瓦西里·巴巴诺夫这会就坐在阿尔巴特大街的旺德福苏修旗舰店里,他的对面坐着一个年轻人斯莫伦斯基。
斯莫伦斯基是一个有着奥地利背景和犹太人血统的年轻人,这种出身的人,在苏修注定不受欢迎。
为了生存,他在印刷厂干过排版、在出版社做过店员,也在面包店兼职过,后来,他开始干起了非法的勾当——偷偷印刷《圣经》。
苏修信奉无神论,人们要相信科学,不搞迷信,《圣经》算是非法刊物,见着就抓,但是,越是禁止,大家就越是热衷,在80年代的苏修,《圣经》又稀缺又抢手,是黑市里的硬通货。
没过多久,斯莫伦斯基因违法而进了局子。
在服刑的时候,斯莫伦斯基在建筑队当过苦力,他敏锐地发现,苏修的中央计划体制实在没法满足莫斯科的建设需求,国家规定的人均住房面积是9平方米,可是莫斯科950万人口,有一半达不到这个标准。
为什么呢?
国有的建筑公司,效率低、进程慢,解决不了这么庞大的需求,于是,他就拉起了一支黑市建筑队,当起了包工头,悄悄地和国家建筑队抢活儿干。
正当斯莫伦斯基把包工头的工作干得有滋有味的时候,《合作社法》颁布了,这对他来说并不算是太大的好消息,之前禁止的时候,他通过走关系干的几乎是独门生意,现在一放开,竞争对手变多了。
斯莫伦斯基一看自己的建筑梦是进行不下去了,一咬牙,一跺脚,梦想没了,不能再把赚钱也给耽误了,他干脆的解散了包工队,降低身份做了一个倒爷,用他刻在骨子里的生意细胞,混得如鱼得水。
“你的薯条还要吗?”
瓦西里指了指斯莫伦斯基餐盆里的薯条。